道人骑乘青牛,提八景宫灯,似自九天之上而来。
视线平和,却如利剑一般落下。
掠过了那口喷鲜血的诸多菩萨,僧人,在茫茫人烟之中,第一时间锁定了那在摘星楼上的老僧。
而在视线对上的一瞬间,老僧瞳孔骤然收缩,拈动佛珠的手掌猛地一颤,转动佛珠停了下来,一股无形之中的磅礴大势已经压下,老僧那宽大的僧袍似乎在瞬间遭遇到了足以撕裂山海的狂风压制,猛地朝着后面鼓动,剧烈震荡,连脸上的呼吸都朝着后面压下去。
常人眼中,今日风平浪静,千里承平,而在老僧眼中,如见苍穹碎裂,如见风起云涌。
如见十万万人齐声怒吼,随着道人而来的磅礴大势,浩瀚如烟,恢弘如海,一层一层,不可胜数,已是催动到了极致,而这所有的气运,所有的大势尽数朝着自己而来,就在这刹那之间,一颗八风吹不动的禅心隐隐晃动。
一瞬间这佛门老僧都禁不住低喝——
“太上玄微?真武灵应?!”
“他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
太上玄微真人,真武灵应道君。
当今之世千年以来,道门不世出的雄杰,踏破量劫,合纵连横,几乎可以是推动了人道大兴之势的提前出现,却也令东方药师佛转世,是佛门内乱之导火索,而无论是敌是我,无论对这年轻道人抱有什么样的立场,却有一点是绝不可忽略——
此人极强!
此时此刻,早已被认为出世修行而去的太上玄微,竟然再度出现,更是选择了人间大势将要爆发,却又未曾彻底化作波涛的时候,老僧眼见那道人背后,却有着千层万层的气运之海,也就是说——
他来此是天命之所归。
他若是出招,亦是人心之所望。
这第一招,恐怕是极端浩瀚霸道,其势太重,锋芒太盛。
这一招,不可敌!
唯退,以卸了这一身的大势!
方可以与之交锋!
“是你……”
人皇李晖认出来了这曾经相识的少年道人,神色微有复杂,因见其乘着青牛,身伴紫气而来,气势浩大无边,本来有些复杂,但是此身亦具备有人道之气运,又有旁边这老僧,他已知这老僧之手段强横,可为传说,几可称之为佛陀。
故而心中反而有了底气,站在这最高处,一只手扶着腰间的剑,以一种从容不迫的平等,甚至于俯瞰故人的姿态看着这曾经想要招揽的道人,道:“原来是你,当日和道长中州一别,已有经年累月,当时还想着他日或许能成为好友,却未曾想到,再度见面会是这样的情况。”
“朕已为皇,而曾经的故人却已是敌寇。”
“大师,请拦下他吧。”
声音落下,那老僧似乎回过神来,就只是在瞬间,忽而金光大盛。
旋即脚步一踏,直接化作了一道金光,朝着后面飞遁,竟然是一刻不曾停留。
李晖的神色骤然凝固。
势不可为,当需强退!
金光瞬间后撤,老僧双手合十,眼底冷静得很,他已看出来,眼前之人,纵然是道祖弟子,却也难以维系如此之磅礴大势,势虽强,却如亢龙冲天,自有衰败之时,是所谓再而衰,三而竭。
汝虽然是太上弟子!
太上道祖神韵,无上传承在体,可是却也只可借这天地大势一次!
众人还在沉寂于先前比斗声势浩大,却在紫气出现之后瞬间逆转的画面之中。
却见金光冲天,一老僧双手合十,正对着苍生万物和天地,却以一种极夸张的速度朝着后面退去,吕洞宾捂着心口站起来,一只手提着剑,虽然摇摇欲坠,却也还有战斗之机,见那佛退,紫气现,眸子微微瞪大,下意识道:
“老师……?”
李翟神色微有动容。
眼前这道人已经是道门的传说,他的老师,岂非是道门最顶尖的那几位?
可旋即,猛然起身的吕洞宾已看见了踏着紫气,骑乘青牛而来的身影,却是瞠目结舌,脸上神色复杂,几度变化,却有原来如此之恍然,有叹息,有些微的嫉妒,最终却只是化作了浩然洒脱之气,手中之剑随意抛下,往后坐倒在地上,放声大笑:
“哈哈哈,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两个原来如此,却是截然不同之深意。
一个是来人之身份,一个是老师之选择。
最终豁达,只对那李翟道:“彼虽是佛,手段莫测高深,但是青牛紫气已至了啊,这一局,你胜了。”
李翟微微皱了皱眉,仍旧不解,道:“青牛,紫气?”
“这两个代表着什么?”
吕纯阳放声大笑:“汝等不知。”
“汝等尚不知啊。”
他笑着仰脖饮酒,慨然叹息道:“这两物,乃吾师所有。”
“是所谓衣钵传人。”
李翟仍旧不解,询问道:“衣钵之说,我倒是明白清楚,便如是人间皇位相让,是汝师之身份和一生所学的传承,这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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