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是在四年前。许来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样一种情况。当时的惊鸿一瞥,让他只记住了见到鹿时伊时的那一眼万年。至于前后是如何遇见的,他完全没印象了。
他只记得那一天是徐老的生辰,他们有很多人聚在一起给徐老庆生辰。中途,徐老毫无征兆地晕倒了。他们急冲冲得把徐老送往医院,院长得知消息,亲自过来看徐老的病,发现徐老并发症太多,他毫无把握,很难保证做手术过程里,不出意外。而徐老的背景很强,连院长都不敢开罪,也不敢冒险。
一筹莫展之际,院长想到了自己的恩师。他很快联系好了自己的恩师时真,恰好恩师时真就在附近,听到消息,二话不说就赶了过来。
而时真,就是鹿母,她是华国工程院院士,在肝衰竭、病毒性肝炎、肝病微生态等研究方面,做了重大贡献。
已经65岁的她,早已经退休,因为年轻的时候把时间都用在实现理想上,对女儿缺少陪伴,所以这才早早退休,弥补缺憾。
这次来京城,就是跟女儿过来一起游玩的。
那天时真赶过来的时候,她的女儿和她一起来的。许来迟惊喜的发现,这个女孩,就是反复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高中女生。
时伊,鹿时伊,原来她是时真和鹿教授的女儿。
六年前的她,和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区别,脸上肉嘟嘟的,薄厚相宜、恰到好处的婴儿肥,眼神清澈,精致的五官,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她穿着一件绿色的衬衫,搭配着白色的裙子,裸露出的长腿洁白,修长,笔直。
许来迟当时就看傻了。他站在众人群中间,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她,暗恋了整整两年的女孩。忘记了去要她的联系方式。
那场手术整整做了六个小时,而女孩也在外面整整等了六个小时。期间,他还起身在她身边围绕了很长时间。
他想靠近她,想跟她说上几句话,可却一直鼓不起勇气。在她面前,他总是不由自主的自卑、紧张、放不开……
当手术室里的大门打开,徐老被推出来,时真笑着宣布手术很成功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绕在徐老身边时。许来迟看到女孩激动得扑过去抱住妈妈,说,“妈妈,这是我第一次见证你创造奇迹的时候。妈妈,我好为你感到骄傲。”那一刻,许来迟站在旁边,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走过去,问了时老师一些徐老手术过后,有可能会出现的一些后遗症。他问得问题比较专业,连时老师都对他比较刮目相看。还特意问了他的名字。
那一刻,女孩的目光全程都盯在他的身上,他不自觉地脸红了。他大声又响亮得说出自己的名字。
许来迟希望,女孩能记住他的名字,能对他印象深刻。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由于他说的声音太大,把女孩吓得一抖。他当时窘迫死了,觉得自己咋就那么笨,要是弄巧成拙了怎么办?
再后来,他又去了久久婚庆公司。可是鹿时伊见到他,却始终没认出他来。他自我建设很久的自信心、勇气,在一瞬间土崩瓦解。
那次偶然相遇,让获得各种科研成就的时真老师,对许来迟印象深刻,觉得他在医术方面的天赋极高,却无心朝这方面发展,觉得惋惜。在鹿时伊心里,却激不起一点儿水花。这令许来迟,觉得无比的挫败。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的许来迟,此刻正在和鹿教授下着围棋。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来此地的目的却难以言表,他有些心不在焉,连输了鹿教授几局。
鹿教授看着对面的许来迟,不时地看手里的表,善解人意道:“来迟啊,若你有事要忙,急着回去,就走吧!虽然我这老头子,很久没这么尽兴了,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我就不强行把你拉入我这阵营里了。你年纪轻轻,就成了许氏集团的掌陀人,每天日理万机,还愿意抽时间来陪我这老头子下棋,我已经很高兴了。”
一听到鹿教授这样说,许来迟吓坏了。可是他嘴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实话实说:“鹿教授,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其实我这次上门,是为了你们的女儿时伊……我……我是时伊,在A城的同事……我……我就是想知道,时伊……她去哪儿呢?为什么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家?”
说到这里时,许来迟羞得满脸通红,头低得不能再低。
看着跟刚刚截然不同的许来迟,一提到他们的女儿时伊,就口吃得不像话。鹿父鹿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竟然是为了追他们的女儿!
这个傻小子哟!
鹿母忍不住噗呲一笑:“你今天来得很不凑巧呀!时伊她今天晚上,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鹿父也忍不住抿唇偷笑,然后抬头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这么晚了,时伊的同学聚会应该散了,要不,你去帮我们把她接回来?”
许来迟听见两老的话,表情呆滞得抬起头,觉得一切像做梦一样。他傻乎乎得问道:“时伊,她在哪里参加同学聚会?”
“友谊地久天长娱乐会所。”
“好勒,我这就去接时伊。”许来迟得到指令,高兴得往门口跑去,刚跑了几步,又觉得自己这样不太礼貌,又回头紧张得看了两老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鹿教授时老师,对不起我不该失了礼数。
鹿母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见状拿着报纸在许来迟身上打了一下:“年轻人,别那么拘谨。我们鹿家不像你们许家,讲究那么多礼数。做你自己就好。”
许来迟听到这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临别之际,鹿教授还在门口喊:“时伊有吃夜宵的习惯,带她去吃夜宵,不用着急回来。”
“好。”许来迟回头一笑,第一次在两老面前,露出年轻人朝气蓬勃的面容。
许来迟走后,鹿教授和时老师相视一笑,对许来迟这个未来女婿,满意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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