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田尚吴伸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似悟非悟。
“一般这种运动鞋的鞋带,比较常见的大概有两种系法。而这种结扣,应该都是这样系的,就是先打一个活结,然后把两根鞋带各折一段,两个圈交叉再系在一起,就像这样……”
田尚吴穿的也是系带鞋,边思考边说,也觉得说不清楚,于是便索性弯腰曲背,翘起一只脚来,把自己的鞋带解了,一边对照照片上的结扣形状重新系紧,又偏头问自家队长。
“对吧,头儿?”
成辛以耸耸肩,不置可否。
施言凑到屏幕前去指。
“方向不一样?田哥你是想说这个圈这里吗?”
“对,我的鞋带也是这种类型的,和方法医的系法一样,两个索圈上下叠搭,然后把一个圈从搭出来的这个空间里掏出来,但用相同的系法系出来之后,我的结扣和方法医的右脚是一样,你们看,我这个圈系出来之后也是朝向右上方的。”
孟余、曲若伽、施言和几个实习警员见状都纷纷猫下腰,按照相同的系法各系了一遍自己的鞋带,然后几只脚尖挤到一起,凑在屏幕前比较。
“哦哦,我系出来之后这个圈,也和方法医右脚的方向是一样的。”
“我也是朝右上角的。”
“我……我这个算不?”
“算,懵余你刚才是歪着身子系的,所以你的鞋带圈往前偏,但也是朝着你自己的右上方延伸的。”
“哦,对的,对的。”
……
“这是啥意思……”
几个实习警员的脑子已经有点凌乱了,渔夫结、水手结、双环结、猪蹄扣……这都啥啊……能从系鞋带的习惯中看出什么呢……
“哦,我明白了!”孟余拍了下大腿。
“正常人系鞋带,应该都是这些样子,但方法医左脚的鞋带和季颜这双鞋的鞋带,不是穿着鞋时自己系的,是别人给系的,对吗头儿!我测试及格没?”
成辛以剥开另一颗糖纸,挑挑眉。
“所以是谁?”
谁给系的……让他想想……孟余再度陷入苦思冥想中。
田尚吴侧了侧身,盯着照片看了半晌,又想起什么,摇头看向曲若伽。
“借一下?”
曲若伽愣了愣,有点脸热,但还是把脚伸出去。
田尚吴低头重新给她系了一遍鞋带。
果然不对。他明白了。
“是瞿雯柠。”
“……啥?”孟余的眉心跳了跳。
“如果是右撇子,面对面用咱们刚刚说的这种双圈系法给人系鞋带,那系出来的圈应该是朝穿鞋的人的左下方。但季颜这双鞋,和方法医的左脚一样,这个大圈都是朝右下方、五点钟方向的。”
“所以是一个左撇子系的鞋带对吗?”
“瞿雯柠给季颜系鞋带?什么鬼,她俩有这么熟吗?”
孟余诧异咋舌。
“这种动作得是关系很要好、甚至得是有点小暧昧的人才会做的吧?就算只是一般的点头之交也不能给系鞋带吧?”
然而不管是在目前的笔录里,还是在面对面的询问中,这两个人明明都完全没有表露出相熟,甚至没有提及任何交集,就像不认识一样。
所以,这两个人究竟是为啥,会做出给对方系鞋带这种动作,别别扭扭,反而还有那么一丝诡异……
……
其实这会儿方清月已经有点尴尬了。
说来也巧,去季颜律师事务所的那天、和昨晚去成辛以家中找他时,她穿的是同一双鞋。见季颜的那天晚上,她在成辛以办公室撞伤了小脚趾,所以他帮她脱了鞋上药,上过药后又帮她重新系好了鞋带;而昨晚在成辛以家中跟他打了一场“咏春翻身仗”,右脚鞋带在打斗中扯松了,所以她自己又重新系了一遍,便恰好形成了左右利手的两种结扣状态,再典型不过的分析模本。
但还是不能缓和她不想理他的心情。
方清月偷偷瞪了一眼成辛以。要让自家队员训练眼力固然无可厚非,但他最好是能向他的手下人解释清楚——
——他堂堂刑警队长,平时不近女色、脾气顶天冲,又为什么会在深更半夜,屈尊给她一个“普通同事”系鞋带。
会议桌对面。
成辛以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抿起嘴角。
自从在旧仓库咬了她一口,她便再没给过他半点好脸色。而且大概是羞极了,这古怪医生昨晚连他的伤口都没再管,从墙角下钻出来之后,只冷冰冰抱着手臂站在仓库门口,像个教导主任一样问那个实习警员在学校的紧急救援训练课拿了多少学分,听到后者回答的分数不低,就让实习警员给他包扎,她自己则负手隔老远盯着看,眉眼神情和老袁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那时起,直到现在,已经快中午了,她再没主动理过他一次。
又回想起什么,他面色沉静摸了摸耳朵,一边听着众人纷纷讨论,一边从身旁堆满备用打印工具的箱堆里随手抽出一张白纸,长指动了动,在桌子底下慢悠悠对折、再对折,好整以暇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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