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老虎”……是什么……好耳熟……
方清月咬着筷子尖苦苦琢磨了好半天,始终没想起来,直到成辛以再次出言提醒。
“你第一次从德国回来,去接我下班的那天。”
……
她终于对上时间线,又回想起在海岛上查案时、看到杨天铭后脑勺的那一瞬突然闪过的熟悉感,不由惊讶地睁大眼睛。
难道……杨天铭竟然就是21年秋天,她参加学术研讨会回国之后,坐在警队门口见到的那个讲话总叼着什么、南方口音很重、和成辛以差不多高的平头男人?
“他就是……那个人?你当时夸个不停的那个刑警?”
成辛以笑眯眯点头。
“你还能再迟钝一点么?”
她诧异不已。
当年成辛以毫不吝赞、跟她吹爆了那位安长镇派出所的老虎刑警,说这个“杨老虎”特厉害,查案主动果决,“平时只抓查案,破案率高得不可思议”,还给她讲了他不少英勇事迹。
“可是……”
实在有些不解。
自方清月回国之后,大多数时间见到如今的“杨老虎”,他都是一副懒散至极、哈欠冲天的怠慢样子,而且还很不合群,她能明显感觉到,警队里很多人都对他有成见,姚澄亮等等似乎都觉得他是个混子,尤其孟余,好像还因为他纪律性差、动辄迟到早退不见踪影而当众明怼暗怼过他几次。
虽说经过瞿洪这桩案子接触下来,她也发现杨天铭确实有些刑侦经验,思路沉稳清晰,只是平时太懒、不爱表现、不做正事,所以才不易察觉。但最多也只是觉得成辛以识人有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罢了。迄今为止,她从未把这个邋里邋遢的老警察和传说中的老虎神探联想到一起。
在她的想象中,一个能被同行称作“老虎”、还被当年心高气傲、年少轻狂的成辛以百般夸赞佩服的刑警该是什么样子呢……说不好……高大威猛、眼神凌厉、气场强大、正气凛然、鬼神莫近?起码也得有几分接近袁老爷子年轻在部队闯荡时的样子吧……总之,绝对不会是杨天铭这样、赖赖巴巴、又懒又闲、成天打瞌睡玩失踪的。
更不会闲得无聊一本正经编瞎话、给同事传假消息。
……
她不可思议得紧,一时都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那……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不是在安长镇派出所吗?”
“我找老杜把他要过来的。”
“你要过来的?”
她一脸迷茫疑惑,依旧不可置信,甚至连筷子都放下了,只盯着他问。成辛以无奈笑笑,夹了块鸡肉直接喂到她嘴边,看着她不自觉乖乖张口吃掉,才问。
“你是不是很怀疑,因为觉得他在队里风评不好?”
她被说中内心的想法,默默点头。
却见他格外沧桑地叹了口气。
“谁没有点过不去的坎儿呢。原本老杨是一直待在安长镇的,当了所长,还遇到了一个姑娘,开始谈婚论嫁。结果前几年,案子上出了点问题,执勤过程中有一名实习警员意外牺牲。虽然并不是他的错,但从办案流程上看,他作为案件负责人,毕竟难辞其咎。”
“他因为那件事受了很大的刺激,也受了处分,职位连降三级,工作也没了精神,还打了几次架。所以后来,我去出差的时候再见到他,就把他要过来了,想着让他换个地方做事,能换换心情,状态也许会有所好转。”
“那……那个姑娘呢?因为这件事情就……不想和他结婚了?”
毕竟他说过刑侦一队全是单身,她也从没听说杨天铭有家室。
但成辛以的眸子暗了暗,嗓音更沉。
“那姑娘,就是那名实习警员。”
……
空气安静了半晌。
客厅墙上的钟摆发出规律的低响,她呆呆地怔愣着,好久都没说话。
刑警,确实是风险极高的职业,不论是否存在决策失误,都没有任何人能保证每次执勤的绝对安全。这么看来,即便荒废了十年光景,但她还是极其幸运的,因为她爱的人此时还依然健康平安地坐在她面前。
关系暧昧也好、心有芥蒂也罢、列车车厢失控亦不重要。
这十年里,他每日都埋首在血腥暴力刑案中,与穷凶极恶的罪犯斗争较量,工作时间里,每分每秒都需要携带配枪,她甚至不知道他经历过多少次危险。
但现在,他是平安的,鲜活的,温暖的。
这就足够了,她还想要奢求什么呢……
……
见她表情难过起来,成辛以又不动声色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过,土汽枪的案子,是在那之前好几年的事了,那时候老杨还是巅峰状态。还有意思的一桩案子,那尸体你要是见了,肯定会感兴趣。”
她回过神来,问道。
“土汽枪的事是真的?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是刚分手的那个春节,那时他还没缓过来,状态极差,惧高症还发作了一次。多亏了老杨,否则他这条命都未必留得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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