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外勤出了不少汗,所以下午出发前,成辛以在宿舍里草草洗过了澡,这会儿只是守在浴室门外,静静等她出来。
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发尾湿答答的水滴滴落在地上。她已经穿好了浴袍,露出小脑袋来找他,吹风机的线被她捏在手里,探出来一点点。
成辛以笑笑,起身调高空调温度,走过去,自然而然接过吹风机,把赤着脚的女人从浴室抱出来,让她坐在桌子上,任她抱着自己的腰没松手,眼观鼻鼻观心,仔细帮她吹干湿发。
阳台推拉门内的帘布微微拂动,月光见缝插针,银纹水波倾进屋内少许,似跃跃欲试想要翻上礁面的碎浪。
“成辛以。”
“嗯。”
“游戏。”
“好。”发丝间的湿意散得差不多了,她眼角的醉意也消退不少。成辛以关掉吹风机,亲了亲她的发顶。
“想玩什么游戏?”
方清月眨了眨眼。
“想玩……交换要求的游戏。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也答应你一个,公平公正,绝不偏私。”
他顿了顿。
“好。”
“是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么?”
“是,什么都可以。”
“真的?”她眯起好看的眼睛。
成辛以无奈地笑。“方清月,我的命都是你的。”
她仰着下巴抵在他胸口,像只勾人的小妖精一样蹭了蹭,布料和皮肤之间的轻微摩擦仿佛天底下最美好的情人呢语。
“我才不要你的命呢,我想要……”
她又直起身子,罕见有几分贪玩的样子,坐在桌边扭了扭腰。
成辛以扶住她。
“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开始变哑。
“我……想要你……”
诡异的停顿片刻,他看到她的眼睛闪了闪,嗓音又柔又慢,细软妩媚,如同致命的蛊毒。
“……现在……脱掉你身上的……全部衣服……”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他的小女人正在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充满成熟男女间的挑逗意味,就像电影中隐晦的半截凌乱床褥,勾着西裤的红色尖头高跟鞋,鬓边和指尖,青筋与皓腕,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息,永世不休的无隙深缠。
但他的小女人是方清月,是绝艳倾城的小尼姑,与所有人都不同。
她显然仍有下文。
“我要给你……”
最后两个字再没太多旖旎味道了。
只剩下认真的语气、专业的语气。
“——验——伤。”
……
成辛以慢慢鼓起嘴巴,无声呼了口气。
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棉花,他的绕指柔,他的温柔乡。纵使他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也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甘之如饴地、重新栽进她手里。
“我最近没有受新伤。”
她慢慢摇头,一字一顿。
“不是新伤。我要验的,是从2021年11月直到现在,你身上,所有的,旧伤。”
……
他沉默望着她,拒绝的话漫至嘴边,但片刻过后,又咽了回去。
成辛以的手离开她的腰,手指向上,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
一粒、再一粒。
衬衫被按诺脱下,内里仍是与夏日帐篷中别无二致的黑色背心,但她的目光已经被一处吸引住,唇瓣因惊愕而微微张着,眼角急速转红。成辛以皱了皱眉。
但动作没停。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且这一身疤,她早晚也会看到的。
他脱掉全部上衣。
……
方清月死死咬住嘴唇,瞪大眼睛,用力吸气,不让眼泪太早掉下来。她之前已经感觉到他右肩的触感比从前硬,却竟然一度愚蠢得以为那只是外衣肩线……她从没想过,这里原来……原来有一大片,是的,一大片坑洼瘆人的疤,所以皮肤才会变得比别处更硬,那根本就不是他原本的皮肤了。
她用力呼吸,不敢马上再去看得更多更细,因为拼命遏制泪意而开始头晕。
“继续。”
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成辛以闭了闭眼。
曾经第一次亲密接触后,他也厚着脸皮在她面前全裸过,那时他一点儿都不怕她看,甚至希望她多看看自己练出的线条。可如今,她主动要看了,他却开始不舍得让她看,不舍得让她看到自己这一身疤,不舍得她因为这些不值一提的破东西多流一滴眼泪。
可已经答应的事,他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的手来到腰带上,窸窣声响,脱掉长裤,和最后一件衣物。
——
方清月咬紧嘴唇,重重地揉了两下眼睛,哑着嗓子,仔仔细细、一道一道、由头到脚,开始验伤。
她让他转过身去,先从颈后始终困扰着她的那两道细疤开始看起。
“颈后靠近第三、四节颈椎骨位置,线状陈旧性伤痕,利物刺伤,伤后处理不及时,所以留下疤痕,受伤时间超过八年。致伤物是……”
托酒精的福,她终于想起了这道伤的来源,眼眶猩红酸痛。
“玻璃碎片。”
成辛以没再否认,乖乖按照她的指令,再正面转向她,任由她的冰凉手指依次触摸每一道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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