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十九年夏,小满。
在二十四节气中,有小暑就有大暑,有小雪就有大雪,有小寒就有大寒,唯有小满而无大满。这也许是体现了人们对小满的一种期许,小满时节,雨水丰茂,收获在望。
然而,大辽国的实际情况却并非那样美好。连绵的细雨从清明一直下到了小满,还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黄河大堤虽说前几年修缮过一次,但是眼看要顶不住了。
黄河的水位已经比预警的水位高出了很多,如果再不泄洪放水,大坝一垮,无数的百姓将无家可归。黄河沿岸多个郡县的折子纷纷六百里加急飞往京城,现在都已摆在了张首辅的桌案之上。
奉天城,大雨倾盆,张首辅的府邸大门口站着一人。此人虽然穿着蓑衣,但无奈雨水太大,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不多时,府门开了,那人快步走入后,府门重新关闭。
会客厅内,张首辅厅中端坐,正在等着那个人。他快步进屋,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急切的说道:“首辅大人,赶紧做决定吧!否则大坝一垮,一切都晚了!”来人是工部郎中吴仁雄,首辅党成员,专门负责河工方面的事务。
张首辅缓缓地说道:“大坝真的要挺不住了吗?”
吴仁雄连忙说道:“最多还能坚持一旬之日!”
张首辅又问吴仁雄道:“如果大坝垮塌,最先受灾的,肯定是我的那块地吗?”
吴仁雄解释道:“首辅大人,此事小人万分确定。因为小人本就管着河道之事。前两年,小人亲自去了黄河沿线,督办绘制了一整张黄河沿线的地形地势图。首辅大人的那块地,地势最低,如果大坝垮塌,必将最先遭灾啊!”
张首辅略作思考后又问道:“即便是泄洪放水,也肯定是在地势低洼之处进行。这样说来,不管泄洪还是不泄洪,那片地,都是在劫难逃了对吗?”
吴仁雄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把头低得更深。
张首辅缓缓说道:“我已知晓,你先回去吧。”
次日早朝之上,天圣帝也在为洪水之事发愁。前些年一直风调雨顺,天圣帝已经很久没有这种烦心事了。
工部尚书温振邦说道:“陛下,如今黄河的水位,已经高出了我大辽有记载的最高水位,大坝眼看就要扛不住了。为今之计,泄洪势在必行。还请陛下早做定夺。”
户部尚书李鑫科接过话茬说道:“陛下,今年雨水如此繁多,即便没遭洪灾的地方,收成也定不会好。所以明年这征税之事,还请陛下能酌情减免,方显皇恩浩荡。”
刑部尚书陈康接着说道:“陛下,如果大坝垮塌,洪水肆虐,会产生大量流民。这些流民难免会生出许多事端,所以刑部到时可能会需要更多的人手才能控制住局面,还请陛下早做打算。”
三位尚书大人你一言我一语,天圣帝头疼不已。
天圣帝摸着脑袋说道:“工部温尚书,你现在就让专管河道之人,将黄河沿岸的地形地势图拿到这大殿之上。”
温尚书应了声诺,下去找人了。小半个时辰过后,工部郎中吴仁雄快步走入大殿,手中抱着一大卷图纸。他只是个四品官员,平时少有机会能进入这大殿之内,与各位中枢重臣共议国事,因此紧张的脚下一抖,差点摔在大殿之上。
“臣,臣,臣工部郎中吴,吴仁雄,叩,叩见陛下。”这吴郎中紧张的都已经结巴了。
天圣帝本来就心烦,一听他说话如此结巴,不由得大为恼火:“这吏部是如何选拔的官员,如此说话不利索之人怎么都能当上我天圣一朝的四品大员?”
吏部尚书方觉秋本想说这工部郎中吴仁雄乃是首辅大人举荐之人,但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吴仁雄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口说道:“回禀陛下,臣并非口齿不利索,只是见到了陛下太过激动,故而说话语无伦次。还望陛下赎罪。”
天圣帝一听,似乎气儿顺了许多,对着吴仁雄说道:“速将洪水的实际情况讲与朕听。”
吴仁雄开口说道;“回陛下,自今年清明以来,雨水一直在下。目前黄河的水位线以高出警戒水位七尺有余,如不泄洪,随时有大坝垮塌之险。从整个河道来看,目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冀州天水郡,因为此处地势最低。”
天圣帝问道:“那就在天水郡开口泄洪如何?”
吴仁雄答道:“回陛下,最好不要在天水郡,因为此处有三千多顷的甲等农田。如若在此泄洪,那就太可惜了!”
天圣帝接着说道:“除了天水郡,还有什么地方可选做泄洪之用?”
吴仁雄答道:“回陛下,与天水郡隔河相对的天翔郡,虽说地势比天水郡高一些,但是此处的农田相对贫瘠,毁了也没那么可惜。”
天圣帝思索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问道:“张首辅,你怎么看?”
张首辅镇定自若的问吴仁雄道:“吴大人,敢问一事。如果在这天翔郡泄洪,能否保证黄河沿岸的其他地方,堤坝无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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