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的上午,商震把自己的士兵埋伏在了公路两侧。
一侧地形还不错,至少有片树林,另外一侧则差强人意,说是乱石滩石头还少了点,说是杂草却不丛生,并不适宜队伍的隐蔽。
而此时正在树林里的钱串儿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不过,他的失望并不是因为地形,是因为来敌有点少。
按营长商震的说法,那叫困了有人给送枕头那是不假,可是根据最新的情报,这个枕头有点小。
因为来的日军没有多少个,据说也就二十来个,剩下的却全都是伪军,一共一百来人。
商震营是奔着闹大动静把日军吸引过来才要打伏击的,这才来多少个日本鬼子,这哪能打出大动静来呀?
看着钱串儿那略微有些失望的样子,此时正跟钱串儿在一起的那个李交通便笑道:“你别失望,还是有个好消息的。”
钱串儿负责商震他们营的情报工作,正好和李交通员对接,两个人岁数相仿又都是自来熟的性格,所以现在已经很熟了。
所以呢,钱串嫌叫“李交通员”麻烦,却是直接就叫“李交通”了。
“什么好消息?”钱串儿问。
“来的这伙伪军是原来地方上的国军,他们原来是手枪连。”李交通说道。
“哦?”钱串儿一听他这么说眼睛亮了。
钱串儿可是知道,商震正嫌他们连的二十响盒子炮太少装师部真属警卫营不象呢!
这要是把那伪军手枪都缴获了,别说他们全是二十响的盒子炮了,那就是有一半是,那也就是正儿八经的精锐之师了,说他们级别低了日本鬼子都不能信!
“那个连现在也是人手一把盒子炮,二十响的肯定得有一大半。”果然,李交通说道。
“真的吗?我们营长知道吗?你跟我们营长说过吗?”钱串儿忙问。
“当然说过了,要不你们能这样排兵布阵?”李交通反问。
钱串儿扫视了一下现在的地形便笑了,商震有所准备他就放心了。
“你确保他们二十响盒子炮多?”钱串儿又问。
“我说的不会差的。
跟你这么说吧,我要是到了马大炮的那个连,说要把枪那是要不出来,可是说借把枪看看那还是能从他们手里要下来的。”李交通有些洋洋自得。
鲁南游击队的交通员钱串儿那也是见过的,可是他真没有见过象李交通员这样式儿的。
人家别的交通员一看就老实巴交的,和别的农民并没有什么不同。
而这个李交通员说起来话来,用东北话讲叫作“屁的溜星”的。
鲁南游击队咋找了这么个交通员呢?钱串儿心里好笑。
可是随即他却发现了这个李交通和其他交通员的共通之处,那就是,任你怎么想,却都想不到这样的人竟然会儿共产党八路军的交通员。
“你听不听啊?”李交通见钱串儿有些走神不乐意。
“听啊,你接着说。”回过神来的钱串儿忙道。
“他们那个连长绰号叫马大炮,就喜欢盒子炮,另外还传说他家伙什特别大,就跟马似的。”那个李交通员接着介绍。
一听李交通这么说,钱串儿不由得哑然失笑。
“你这个交通员没白当,啥事儿都知道的这么清楚啊?”钱串儿看似感叹其实表扬。
钱串儿是商震营里负责搞情报的,在别人看来大战在即李交通讲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可是钱串儿却很感兴趣的。
“那是,俺本来就是在这片混的,一会你们这边一开打,那我还得躲起来,不能让那帮家伙把我认出来。”李交通接着笑道。
“你还没跟我说那马大炮为什么要打抱犊崮呢?”钱串儿又问。
“这话要说起来可长了。”李交通员说道。
“没事,反正二鬼子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你慢慢讲,我就当听故事了。”钱串儿笑了。
“这还得从他们家上一辈人说起。”李交通员也笑了。
“还好是上一辈你没有差两辈,再把大清国整出来。”钱串儿便也开玩笑。
“据说是马大炮他爹年轻的时候相中了抱犊崮家现在当家做主的那家的老太太。
当然了,那时候那个老太太也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
可是老一辈人讲当时马大炮他爹就是个二流子,好人家的闺女谁给他?马大炮他爹就让媒婆去提亲,结果人家当然不干。
好人家谁会惹二溜子,就找了个借口,说是那个老太太比马大炮他爹大了两个辈份,那哪有孙儿娶祖母的是不。”李交通员讲的津津有味。
山东人格外注重辈份,钱串儿是知道的。
“可是那叫啥孙儿啥祖母啊,就是一个姓,早出五服了,那还叫亲戚?”李交通对女方拒绝的理由也不赞同。
“那马大炮这辈儿又是咋回事?”钱串儿就问。
“这马大炮他老爹现在可还活着呢,今年六十多了,马大炮今年不到四十,大炮说的是他的性子,其实他在家是小子里的老二,马大炮也就是马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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