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军们被东北军逗了心里都想骂,哪有拿枪毙人开玩笑的,这不就是祸害人吗?
可是他们如何又敢骂出来?祸害人总比杀人强!
他们要把人家惹急眼了,人家真就给自己来粒“花生米””自己跟谁说去?跟阎王老子去说吗?
在后面观看的那些老百姓此时也有些不知所以,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些国军老爷竟然整这么一出出来,而这么一闹,对刚才那被打死的那五名日军就也觉得不是很害怕了。
“行了都闭嘴!”最终制止场面混乱的还是商震。
“看在大家都是中国人的份上,这回饶你们一条狗命!可是把你们的名字都记下了,谁要还接着给日本鬼子当狗腿子,那下回我绝不客气!”商震走到那些伪军面前说道。
对于商震的这句话,那些伪军除了唯唯诺诺庆幸自己还留了一条小命还能再说什么呢?
商震说的是真的,审讯这些伪军的时候,他让陈瀚文把那些伪军的姓名甚至长相特征也全都记录下来了。
他这么与其说是真有小心秋后算账的意思,可其实更多的就是一种震慑,否则又能怎样?伪军太多了,总是毙伪军也是有“后遗症”的,那样再打仗伪军可就不投降了。
处理完了这些日伪军,商震这才走向了马车上依旧被大老笨在后面揪着脖领子的牛孩儿。
而商震这么一动后面本来也在骚乱中的老百姓就齐齐闭上了嘴,他们哪个不关心牛孩儿的生死?
“你还不肯说出你那些大洋藏在哪里是吗?”商震站在马车旁看着面无血色的牛孩儿说道。
牛孩儿已经无法站立了,他就也只能坐在马车上。
而他坐在马车的高度却恰恰与商震一般高,双方正好平分秋色。
牛孩儿依旧用轻蔑的目光看着商震并不回答。
两个人就这么看了片刻后,商震忽然笑了,然后他低声说道:“其实你告不告诉我都无所谓了,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
一听张震说把大洋找到了,牛孩儿先是眉毛一挑眼睛一瞪,可是随之又恢复原状了,依旧回之以轻蔑,很显然他并不相信商震的话。
“白云崮屁大点儿地方。”商震冷笑,然后却是往前凑了一凑,低声说了一句话。“一共5400多颗大洋,被你藏在了后山腰的山缝里,那里有棵树。”
商震这句话说完,牛孩儿的脸色就变了。
他那由于失血过多变得苍白的脸突然就涨红了起来。
他开始扭动身躯试图摆脱身后士兵的桎梏。
可是那又怎么可能?商震营里能够比牛孩儿个高,比他还粗壮的除了大老笨又能有谁?
挣扎而不能动,兼之四肢都已经被钱串儿用子弹打伤,最终牛孩儿也只能发出野兽一般的叫声。
牛孩儿的叫声里村民们大惊失色,他们虽然猜不到商震说什么,却也知道有大事。
过了片刻牛孩才问道:“你是咋知道的?”
“那些大洋又不是你一个人藏的,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商震冷冷的回答道。
商震从钱串儿那里得知了牛孩儿这伙土匪竟然有那么多大洋的时候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他之所以表现的平淡那也只是因为他却明白,这种事终究是要尽人事听天命的。
而他又是怎样尽人事的呢?
正如他对牛孩儿所说,你不说自然有人会说。
商震他们占了白云崮后,那山上可是还有剩下的受伤的土匪呢,而那受伤的土匪中可是还有白云崮的呢!
不能说土匪没有信仰,可是商震知道,就土匪那信仰和自己媳妇他们那种人的信仰可绝对是两回事。
自己媳妇他们那种信仰可是绝对会让人舍弃一切的,抛头颅洒热血那是能舍弃自己,放弃家庭背叛自己所在的阶级那是舍弃自己的一切外缘。
可是土匪们信仰的是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是图自己享乐,有了现大洋能带着父母家人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是为了亲情。
土匪在意的是自己,那若是他们死了,他们到阴曹地府还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了吗?只怕真入了地狱那喝的就是铜汁铁汁粪汤尿液吧?
若是这些土匪不怕死,那在意的只是自己的亲人,那么告诉他们,你们若是不讲真话,死的就是白云崮村子里你们的父母!
所以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商震也只需要把道理跟活下来的土匪说清楚再保证不杀他们,甚至再分给他们些大洋,那么自然就有土匪说出来那大洋的藏匿之地了。
当然了,为了那几万大洋,商震倒也跟那几个受伤的土匪也讲过道理了,他们若是不说,商震也并不介意学习王老帽他们的办法,什么什么片汤,什么什么扒皮抽筋之类的。
不要以为商震干不出来,慈不掌兵,若商震心不狠他又怎么可能在这样战乱的年代活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牛孩儿藏大洋的地方还真够隐秘的,那是白云崮的一个立陡立陡的山壁上。
那里有一个山体的裂缝,从那裂缝中又长出一棵树来。
不管是长钱还是取钱,都需要顺着绳子爬到那棵树那里,再从那裂缝中钻进去。
如果在那些土匪中问不出口供来,商震还真未必能找得到!
眼见着牛孩儿那如疯如癫的样子,商震很平静,平静中带着一丝不屑。
老兵只管生死,就你牛孩儿再是一条好汉又能如何?我东北儿男已经死了好几十万了,就这好几十万儿男中比你还强的英雄好汉有的是!
可再是英雄如何?谁又能挡得住一颗子弹一个弹片或者是一颗航空炸弹所产生的冲击波?
所以,现在在周围百姓的眼里,现在牛孩儿的这副样子太可怕了太震撼了,可是在商震的眼里那牛孩儿真的什么也不是,若问其中原因,无他,眼界不同耳!
所以现在那牛孩儿的癫狂和商震的冷静与不屑,还有周围百姓们的惶恐不安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又等了一会儿,商震眼见着那牛孩儿终于消停些了,他便大声叫道:“钱串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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