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苏陌白来李家时,给了芸娘两张银票:“快收好,我可是去借着我师兄的身份,诈了那两个衙役半晌,方将你的银子讨回来……我这读书人的面子也不要了……”
芸娘忙将银票收回,喜道:“挺有能耐嘛,我此前还以为你是……”
苏陌白轻拍她额头:“以为我是只会读书的无用书生?”
他微微一叹气,心里默默道:那是你不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芸娘瞧见他面色忽的有些落寞,便又找出来事情麻烦他:“……就是我存银子的钱庄,到现下铺门也未开,不知我存的银子还能不能取回来。那可是我的辛苦钱同我与阿妹未来的嫁妆呢!”她指指自家的头发:“我连头发都愁白了!”
苏陌白被她的直白逗的扑哧一笑,拨楞着她的总角发髻道:“怎的我未瞧见你有一丝儿白发?你瞧瞧我,我才是读书白了头呢!”
芸娘压他弓了身子,探头去瞧,果然他小小年纪,发髻上几根银丝闪闪发亮。
青竹忙忙递上木梳:“阿姐,快帮小白哥哥通一通头发,再将白发帮他拔掉,我听说,白头发不拔,留着便要传染一大片!”
芸娘接过木梳,疑道:“真的吗?我怎得没听说过?”
虽是如此,她依然决定将苏陌白这条大腿抱紧,指望着他能想法子将自己存在钱庄里的上万两辛苦钱讨回来。
她十分热情的解下他的发髻,用木梳一下一下又一下梳的通透,轻手轻脚去挑出其中的银丝,小心谨慎拔下来。一边拔着白发,一边关怀备至的问候:“小白哥哥,疼吗?你若觉着疼,我手还能再轻一点……”
秋风徐来,将他的发丝吹的扑了她一脸,她手忙脚乱吹开,眼见得眼原本梳的整齐的乌发又乱成了鸟窝,不由得嘟了嘴,向青竹挤挤眼,指望青竹能上前帮她手。
然而此时青竹才不与她一条心,只轻声咳着跑远:“我病未好,仔细过给小白哥哥……”
芸娘瞪了她一眼。两人日日睡在一处,怎地不怕把病气过给她?
只得又耐心性子,将声音放的越加柔和:“再梳一遍,疼的话可要说哦。”
掀开帘子的厢房里,两位李氏一边商议着过几日等刘铁匠去筑坝时的送饭问题,一边瞧着外间院里的一对小儿女。
李阿婆瞧了半晌,忽的冒出一句:“我瞧着我们芸娘同陌白也挺相配……”
李氏一愣,却又默默一笑。苏陌白来日是要考功名的,芸娘那性子,让她拘在内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状元夫人,只怕要将她憋出毛病。
然而苏陌白已然姓了苏,即便考不上功名,也轮不到平民女子与之相配。
看来看去,还是罗玉合适些。
李阿婆自知苏陌白的婚事只能由苏家做主,那乱点鸳鸯谱的话也不过说过就忘,再未提起过。
晌午吃过饭,芸娘央求着苏陌白:“小白哥哥,你圣贤书读累了便多帮我想想,或者找人帮我想想,那家钱庄里我的银子怎么拿出来……”
她口中特意强调了“找人帮她想”几字,实则便是指殷人离。然而她发觉与殷人离重遇后,两人万分不对盘,那买了官的纨绔子除了讽刺她时同她说几句话,平日里根本不买她的账。
她想着殷人离不买她的账,总归要卖苏陌白的面子,不管谁出了力,只要为她挽回银子是正经。
苏陌白瞧她胖嘟嘟的面上一脸的恳求之色,心中不忍拂了她面子,只得应了下来。又感激她这许多年来对李阿婆的照顾与陪伴,果然将这件事当成正事去办。
第二日,河边堤坝上热火朝天,苦力们裸着或精壮或孱弱的上半身,忙碌于抗石担沙。人虽不歇气的在工地上奔波,然监工的衙役却半分人情味都无,瞧见谁步子慢些,鞭子便甩的啪啪作响,仿佛下一刻那鞭子便要抽打在谁身上。
一日到了头,劳力们又渴又饿,身上衣衫多处破烂,平民劳力们换来的除了两餐,也不过十个大子儿;而囚犯劳力们则重新戴上镣铐,满身疲乏的排着队往监牢而去。
有人渐渐发现其中的商机,在工地周遭摆上水摊、缝补衣裳摊,从这些穷人身上赚些微薄银钱聊以度日。
这日芸娘拎着饭屉同石伢出了门,等到了此前她存银子的钱庄门口,照例掏出十文钱给石伢,叮嘱道:“莫只顾着买零嘴,瞧见有伙计鬼鬼祟祟进了铺子,快快寻我报信,或者去找小白哥哥。”
石伢接过铜钱向他挥一挥手,狗腿子的道:“阿姐快去送饭呢,我一定一眼不眨的瞧着!”
此事上芸娘可向他许下了一百两银子的酬谢呢,他可得认认真真帮着阿姐,顺便将这银子赚了。
给自己买头小骡子自小养着玩,用不了一百两,到时候他只收五十两银子便可。日后等骡子长大了,还能拉着阿姐到处走,所以阿姐并不亏呢!
芸娘等在路边等骡车时回头瞧他,见他果然没有贪玩,十分认真的守在关紧了门的铺子边上,心中一阵老怀安慰:阿弟果然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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