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贪官,官宦人家的门前通常是十分寂静的。
然而今日的左家门前却格外热闹。
左屹被芸娘的一番话气的捂了胸口,伸手指着她,咬牙切齿道:“你……为何偏要让他进府?”
因着李氏被情势所逼要出家、害的芸娘这个从不吃亏之人使出了苦肉计,芸娘十分理智的将怨气都归在了左屹身上。
明明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游戏,你凭什么把它变成一个茶壶配几个茶杯?
错的最多的那个当然是男人。
因着这股怨气,芸娘假装出来的对左屹的亲情自然便消退。
她如同愤怒的幼豹一般,虽还未成年,却已经开始呲着牙,竖着毛,开着“天眼”,向左屹表达自己的恼怒:“他是郎中,我凭什么不让他进府?”
左屹痛心疾首复道:“可是为何偏要让他进府?”
旁的郎中死绝了吗?要让这将左家之事传的满朝堂皆知的安家人来治病?
芸娘双手叉腰,牙齿龇的多了两颗:“他是郎中,我凭什么不让他进府?”
左屹深吸了口气:“可是为何偏要让他进府?”
芸娘:“他是郎中,我凭什么不让他进府?”
左屹:“为何是他……”
芸娘:“他是郎中……”
藏在周遭的下人们听的胆战心惊,只觉着凭自家老爷频频吃瘪这事,只怕方圆一里地的下人们都逃脱不了被灭口的下场。
左屹的长随青瓷终于良心发现,冒着被灭口的风险,从不知哪个旮旯里钻出来,在左屹喘气如破风箱、还拼着要恶性循环之时,理智的为自家主子递上了梯子:“老爷,衙门的人该等急了……”
左屹心里长喘了一口气,先向青瓷投出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又投出去一个幽怨的眼神。
那意思是说:你终于来了!你怎么才来!
无论如何,终于能从持续吃瘪的境况中逃离,左屹立刻顺梯而下,指着芸娘哑声道:“老子事忙,等回来再同你好好理论理论。”匆匆拂袖而去。
芸娘重重一哼。
瞧瞧,这二品官的素质,平日装的谦谦君子的模样,“为父,为父”的自称。今日一声“老子”终于显露了个人素养。
她一探头,对提着小药箱等在外间的安济宝一招手。
安济宝含笑进来,将她上下再打量一番,内心澎湃激动,纠结是该先打听芸娘额头为何受伤、好向他阿爹提供朝堂上贬低左屹的谈资,还是先对芸娘的魄力表达敬仰。
几句话便能将堂堂户部尚书气道险些晕厥过去,这道行,连他阿爹都是达不到的。
然芸娘此时哪里有闲情同他废话。
她拍了拍手掌,往四处一打量,见韭菜果然鬼鬼祟祟的钻了出来,便向她指指安济宝:“带进去,完事后好好送出去!”转身便往内宅而去。
行了两步,她又止了步子,走近前来,将安济宝打量一番,问道:“你阿爹,是刑部尚书?”
安济宝点点头。世人得知他一介小郎中,竟然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总是会大惊小怪。
然芸娘问的却是:“那你知不知道,按当今律法,妾室名下可能有私产?”
安济宝忖了一忖,回道:“天下妾室多样,有贵妾,有贱妾。有人送的,买来的,还有正经人家里抬来的。贱妾通奴隶,不能有户籍,名下自然不能有私产,如若有,则视同偷……”
芸娘忙问:“那从正经人家里出来的呢?”
安济宝答道:“从正经人家里出来的,虽然也是妾,同主家之间签的却不是卖身契,自然入了户籍。名下可有私产,私产可赠、可卖,可随意处置。”
原来如此。这律法定的好。芸娘顿时对当今圣上好感十足。
她进一步问道:“那如若家中旁的人要夺取,怎么办?”
安济宝明白了。
这位左家二小姐额上伤处的来历,只怕就与左家夫人可能要谋取妾室私产有关。
他心中八卦的血液瞬间腾飞,义正言辞道:“任何人,哪怕是这妾室的主母要夺取私产,也是视为贼盗行径,按律要严惩的!”
芸娘点点头,觉得挂在阿娘名下的胸衣买卖终于可以见光,心中思忖着买卖在京城该如何打开局面,转身往内宅而去。
待这日傍晚,左屹从衙门回府,手里捏着一本精装《孝经》往上房来。
在向左老太太问安后,左屹便进了里间,第一回未将目光投射在李氏身上,而是径直将书本往桌前一甩。
此时芸娘正就着灯烛撰写她的胸衣买卖开展计划。
其间将青竹、柳香君、黄花的工作都一一做了安排。
一本《孝经》啪的甩在眼前,芸娘瞧了瞧左屹的黑脸,再翻了翻那孝经,转头往李氏方向一瞧,轻咳一声,借着这机会打破同李氏的僵局:“阿娘,有人来退亲了!”
左屹一下午好不容易退下去的怒火又蹭的燃了上来。在这怒气之外,心中一时有酸有甜。
甜的是,他这骨肉竟能在各种状况下利用好手中武器,将不利条件反转,可见是随了他的,天生是入仕的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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