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唬了一跳。
阿娘肯定是不会跟着私奔的,可刘铁匠起没起那个贼胆,可就不好说了。
又一想李阿婆守在那处,以李阿婆吃了几十年盐巴积累的观念,也不会纵容刘铁匠做这事。
她略略放下心,却又愧疚起来。
若不是为了她,阿娘决然不会上京。如若不上京,一定会等着刘阿叔出狱。说不定,此时阿娘腹中已经怀了个小弟弟或小妹妹,一家四口从此过着闲适的市井生活。
她叹了口气,向青竹道:“去偷偷瞧一眼,她们说完话没?”
青竹滴溜溜的跑去了,不多时回来,悄声道:“阿娘在哭……”
未几又跑去了一趟,回来悄声道:“阿叔在哭……”
未几又跑去了一趟,回来悄声道:“阿婆在哭……”
等她还想再去瞧时,将将转了头,面上立时浮现了谄笑,唤道:“阿娘……”
芸娘忙忙回头,见两位李氏已红着眼眶到了近前,而刘铁匠却未跟过来。
李氏狠狠瞪了芸娘和青竹一眼,低声道:“日后再敢如此行事,莫怪阿娘不认你。”
芸娘同青竹吐了吐舌头,乖乖跟在两人身后,从后门出了道观,上了左家马车,踏上了返程。
夏风闷热,即便是撩开了帘子,也无多少清凉。
李氏闭着眼,如来时一般坐在远处,手中佛珠转动不停,满脸心如止水的模样。
刘铁匠同李氏之间说了些什么,芸娘不好相问。然而只看李氏的神情,也知道结果。
车厢里安静了一路,唯有车轮滚滚的声音。
进了城,芸娘同青竹在“好春光”门前下了车,将彩霞换上了车,瞧着马车行到路口拐了弯,这才进了后院。
刘铁匠已先一步回了铺子,此时正在同李大山做返程的准备。
芸娘叹了口气,私下里向李大山塞了一张银票:“刘阿叔的铺子和银钱都被充了公。等回了江宁,你便替他开个打铁铺子。如若他推辞,便说这银两是你借给他。过上几个月,替他相看个媳妇……”
李大山应了下来,收下银子,同众人一起吃过午饭,带着刘铁匠出了铺子,一路往码头去了。
众人歇过晌,将江宁送过来的胸衣整理完毕。
柳香君立时带着给各大青楼的胸衣前去交货,黄花将余下的胸衣按尺码、形状分类存放。
青竹同芸娘开始详细计算江宁送过来的上月账目。
过了晌午,日头西斜,要到准备晌午饭的时候。
青竹便在同芸娘商议,买个专做杂役的小丫头,将日常做饭同洗衣之事包揽过去,月银给的多一点都可,只将店里几人的手脚解放出来,专门放在买卖上。
芸娘听着有理,只是买人之事她同青竹都不在行,便将此事交给晚霞去办。
正说着话,便听后院门一声响,青竹去开了门,却惊呼一声:“刘阿叔?你怎地没走?”
路边小摊前,刘铁匠吃尽碗里面条,向芸娘道:“阿叔想过了,我如今孤魂野鬼一个,不如在京城开个打铁铺子,一来与你们几人有个照应,二来……”
他不能明确的挖掘出留在此处的第二点理由。
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对他道:“你能放心离去吗?她都被逼带发修行,半个身子出了家,你却还觉着她过的好?你要是离开,你一辈子都良心不安。”
此事是不是关着良心,他不知道。
他只知,留在京城,便是之后再见不到她,然和她脚踩着同一片土地,他的心里便要踏实些。
他抬头瞧了眼芸娘,面有愧色道:“阿叔如今想的好,手头上却一文钱都没有……”
芸娘立时从袖袋中数出五张银票,道:“京里租金贵,平日还需日常开销。阿叔自去开铺子,一年后连本带利,还我五百五十两。”
刘铁匠听过,便也不再推辞,接了银票,道:“今日只能先在前铺叨扰一晚,明儿开始我就去寻铺子。”
芸娘见他此意已定,便也安慰道:“慢慢寻,总要寻个合适的,离我这处也莫太远。”想了想,又笑道:“阿叔留在京城也好。我在京城里便没遇到一个好铁匠,收我木屉拉手的银钱,价高的我心疼。”
如此过了几日,刘铁匠在忠良街附近的白杨街寻了处铺面,雷厉风行的将打铁铺子开了起来。
日子闲闲到了七月七,乞巧节。
相传每年这个日子,牛郎织女会在鹊桥天河相会。
传说中的织女是位心灵手巧的女仙,众凡人女眷到了这一日,也会行祭拜之礼,祈求这位女仙保佑,自己也能有一双灵巧之手。
在繁华之地,女儿家的品性以不仅仅靠“灵巧能干”这一个指标来判断,琴棋书画都列进了必备选项,这一日,也渐渐被各商家利用,借此向年轻女眷兜售货物。
柳香君一大早就打的好主意,嘱咐新买的小丫头“春杏”将自己那牌匾擦的干干净净,好在晌午时分,就抬去正街占一处好位置,好在夜里时分,迎接各路带足了银两的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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