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济宝离去,芸娘便歪在炕上同戴冰卿说话。
她自小是在市井里疯跑大的,她的那些日常,在深闺内眷听来,都是极有趣的事。
她随意说些儿时之事,便引得戴冰卿同丫头们惊呼连连,捧场捧的十分到位。
今儿戴冰卿气色略好,催促着丫头子将零嘴送上来。
“这颗梅子你尝尝,是母亲前几日拜见公主时,公主府送来的零嘴。”
公主?
芸娘忙忙问道:“哪位公主?可是长宁公主?”
戴冰卿道:“没错,便是长宁公主。去岁过年她未回京,引得老太后叹息了好久。今年倒是回了京……”
芸娘急忙问的更清楚些:“不知公主回京住在何处,是公主府,还是在宫中?”
若是住在宫里,可就不容易拜会了……
戴冰卿笑道:“这我倒是不知。”
她遣了个小丫头去问,没多久,小丫头带回了消息,道:“夫人身边的红翠姐姐说,夫人当日去拜会公主,是去的公主府。”
芸娘听罢,只觉着财神爷到了京城,立时坐立不安,急着便要离去。
戴冰卿忙忙指使丫头将各式零嘴多多包些,让芸娘路上吃。
芸娘出了戴府时,外间路上雪已积了极厚,踩上去扑扑作响。
她将将要上马车,耳边听得一声:“左二小姐……”
她循着声音去瞧,但见不远处的杨树下,安济宝坐在马上,发顶和肩上已被雪水打湿。
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安济宝一夹马腹到了近前,回头看了戴府一眼,道:“可否借一刻钟?我们酒楼去谈。”
冬日实在是酒楼旺季。
哪怕是临近年关,想出来寻乐子、谈买卖的汉子,自然不会守在家里。
张罗过年什么的,那是娘们儿要操心的事。
雅间里,芸娘心里有些担忧。
什么话不能在戴家说,非要在外等了她极久,还要躲躲闪闪到了这酒楼?
她不动酒菜,开门见山道:“可是戴姐姐的病有了变故?”
安济宝饮了一口温酒,周身渐渐暖和起来,方缓缓道:“这些时日我翻了许多医案和医书,寻见略略对症的法子,都在冰儿身上试过,然……”
芸娘紧紧盯着他,轻声问道:“如何?”
他又饮过一口酒,方道:“仿似不见好转,略略有些恶化……”
芸娘一颗心往下一沉,却又道:“可是瞧着戴姐姐精神头倒比以往好很多,也不像以前那般疼。”
安济宝忖了一忖,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我下针时,能明显觉着,她的硬块,仿似比以前大了一些……”
芸娘茫然的看着他,问道:“你可同旁的郎中商议过?或者有何新法子?”
安济宝道:“教我医术的师傅,早先是位御医。之后告老还乡,去了南边。等过了年,我便去南边寻上一寻,问问他老人家再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恳请二小姐多多去陪陪冰儿……”
芸娘忙道:“你便不说,我也是时常去戴家的。”
她想起在江宁时曾遇到过的那位医术高人,道:“你去南边时,也顺路去趟江宁。我曾遇见位医术高超的郎中,只是发大水之后后,便不见了踪影。我这便去信给江宁,让他们打听着些。”
她想了想,唤小二送上来文房四宝,写了一封信,递给安济宝:“等日后你去了江宁,便持这封信,按信上地址去寻一位叫‘惜红羽’的妇人,她也会将最新的寻人结果告诉你。”
安济宝郑重收下信,用过一些酒菜,面上这才微微有了笑意:“二小姐此前勇救考生的壮举,在下听闻十分佩服。当时也曾背了药箱去刑部大牢外面想去替你接骨,怎奈那事算大案,便是我出马,也进不去……”
芸娘探头往窗外看看天色,回头揶揄道:“事已过了,你现下说什么,都是马后炮咯……”
安济宝却是一笑,并不做辩解,续道:“实话实说,我原本忙着冰儿的事,顾不上你。若不是殷人离捎信,我也不会去。不过也未帮到你,倒是让他白送了一回信。”
哦?
芸娘抬抬眉:“他自己都疲于奔命,倒是能想着我。待年底账本到了京城,我早早将他的花红分给他,也算是友好合作一场。”
“仅仅如此?”安济宝问道。
芸娘再探头看雪花小了一些,忙忙起身道:“我有要事,急着走。说不得便是几万两的大买卖,你耽搁了,可是要你赔。”
她起身抱拳道:“戴姐姐的事我自会记在心上。先走一步,莫送。”
她急急出了酒楼,钻进等在楼下的马车,催着李车夫往铺子里去了。
安济宝回想着她一副不思凡的应对,喃喃道:“殷公子,你那一副寤寐思服、的百断柔肠,只怕要付之东流了……”
午时已至,芸娘忖着,长宁公主午时过后要歇晌,她要求见得过了未时。
在拜见公主一事上,芸娘得求助于青竹。
她和青竹两人,谁才是公主心里的红人,芸娘知道的清清楚楚。
青竹满肚子的护肤秘籍,哄得公主与侍女无人不喜欢她。
敲开公主府的大门,还是要靠青竹这位得力干将。
到了铺子的时候,青竹已先一步用过饭,躺去炕上歇晌了。
地龙烧的旺盛,她盖了一床薄被,热的微微冒了汗珠子,映衬的一张小脸面若桃花。
芸娘去唤醒青竹,悄悄道:“再想想护肤秘籍,写在纸上,同我去一趟公主府。赚大钱的机会来了!”
青竹神色迅速从懵懂转成了惊喜,一双眸子如暗夜里的黑猫,一咕噜爬起身,道:“阿姐,要去抢公主府?我先去往袖袋里装了辣椒面来。”歪歪斜斜便要往伙房冲去。
芸娘一把拉住她,一字一字道:“智,取。”
青竹彻底清醒了过来。
公主对芸娘来说,不是能简单用银子来估量其重要性的人。
过去一年,在将买卖打入官宦女眷这条路上,芸娘走的极为艰辛。
不是没有进展。
也有四五个一品官、二品官、三品官的内眷,成了她忠实客户。
也有七八个一品官、二品官、三品官的高贵嫡女、受宠庶女穿上了少女胸衣。
然而更多的官眷,她却极难搭上关系。
一位有名望、有地位的重要客户,对她胸衣买卖的推动,简直是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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