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如一条暗河,将芸娘和殷人离隔在了河的两端。
芸娘面无表情的看着殷人离,客气的行了半礼,淡淡道:“大人尽管放心,今晚之事,民女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敢误了大人前程。”
殷人离倏地往前一步,却又退回,心中澎湃如海浪,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余下一句:“楼上、楼下都有我们的人。你信我。”
芸娘浅浅一笑,道:“自是信的。”再行个半礼,继续往前去了。
待从茅房回了雅间,桌上众人已酒过一巡。
酒量浅的,已抱着妓子毛手毛脚,行那不轨之事。
酒量深的,自然要将酒局继续往下。
克里瓦等芸娘将将落座,一只手已然放在了她的腰间,面上有了些酒意。
他凑在芸娘耳边,眼睛极快的往芸娘裸露在外的白玉般的颈子和胸前一瞄,含糊道:“来,代为夫喝上一杯的。”
芸娘紧握着拳头,心中竭力忍耐,眼神极快的往克里瓦面上一瞟,冷哼一声,拍开了他的手掌:“想装醉骗我?”
克里瓦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方哈哈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什么都直说出来的。”
话毕,虽转了身同旁的汉子划拳,一只手却又搂住了芸娘细腰。
隔了不远的雅间里,殷人离站在窗前,将斜对面那雅间中的情形尽收眼底。
他立时下令:“将‘夏鸟’送上去。”
属下应了,忙忙去安排。
未几,龟公带着一位艳光四射的妓子扭动腰肢进了克里瓦所在的那处雅间,点头哈腰同众人道:“店里近日来了位花魁,我家妈妈一直藏在房中。今日正式挂了牌子,令小的先领来让各位老爷相看相看。”
此前众汉子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芸娘身上却不能近身,此时进来一位姿色不俗的姐儿,汉子们立时将目光转了过去,只等着比一比谁手快,先将那姐儿抢在怀里。
然众人还未动手,龟公却往前一挡,赔笑道:“老爷们有所不知。全天下青楼里的花魁陪客时,都比旁的姐儿多出一项规矩。那便是,陪什么客,如何陪,却要花魁自己选。如若强逼,却是坏了天下青楼里的规矩,各青楼互通了消息和画像,日后那位坏了规矩的客人便再也进不去青楼。”
众人听过,立时嚷嚷道:“怎地会有这般讨嫌的规矩……”
话虽如此说,却也无人再上前要抢那姐儿。
姐儿便从龟公身后闪出来,扭动细腰向在场众人行了半礼,眼神依次往各位汉子身上瞧去。
这一瞧,便瞧上了克里瓦。
她妩媚一笑,缓缓往克里瓦而来,执壶斟酒,缓缓端起酒杯,含羞道:“公子,请!”
克里瓦一愣,面上一喜,却又一蹙眉,当先回头看了芸娘一眼。
芸娘只面上含笑,不冷不热道:“怎地,你又要我代酒不成?”
克里瓦听过,不知她究竟是何意,只看她此时不似拈酸吃醋模样,便转头起身,当先接过‘夏鸟’手中酒杯,颇显豪爽的一饮而尽。
‘夏鸟’面上一喜,在克里瓦亮了杯底的同时已坐在了他身侧,主动拿过他手,放在了自己细腰上。
克里瓦并未第一时间松手,却是又试探的看了芸娘一眼。
芸娘立时起身,冷哼一声,二话不说便出了雅间。
那克里瓦要在身后追她,却被夏鸟痴缠,终究慢了脚步。
过夜的房间早已安排好。
芸娘带着奶娘进了房,奶娘低声道:“等会得手后,小姐径自往前逃。自有我们这些人断后,说不定,小姐胸衣里的那三排钢针都派不上用场。”
芸娘只惴惴不安坐了半晌,又将袖袋里的宽布带、空心竹棍压在被单下,出去寻了乌玛,道:“等会,你在门口等着。我一出来,你便闪身进去。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扶不上墙,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再进去时,奶娘已在门棱两侧沾了长长窄布条,如此开门闭门,声响极小,等闲惊动不了人。
外间已有了脚步声,虽有些趔趄,却并无多少醉意。
芸娘面色大变,只惊慌失措的握着奶娘的手。
奶娘抚着她手背,最后一次道:“莫怕,我们都在外间。”
她刚说完话,便上前开了房门。
克里瓦面满红光的夹着枕头,目光一路畅通无阻,定在了芸娘身上。
奶娘匆匆行了礼,道:“夜已深,大人早睡。”将要离去,又回头悄声道:“我家小姐体弱,又是……又是处子,还求大人怜惜着些……”
克里瓦听闻哈哈一笑,道:“自当的,自当的。”一步跨进了房里,抬脚便踢掩了门。
房里静的仿似能听到如鼓点般的心跳。
外间男人女人的吟声浪语,成了助兴的曲子,听得人面红耳赤。
芸娘听得克里瓦的脚步声重重而来,心中一抖,张嘴便道:“出去,你出去!”
克里瓦隔空将枕头丢到了炕上,嬉皮笑脸道:“小美人的,爱生气的。”极快的扑到了炕边,脱了靴子便跳上了炕。
芸娘极力往边上一躲,尽量离他远些,双眼不由一红,却只咬牙逼退了泪光。
克里瓦看在眼中,一时软了心肠,立时举了手,诅咒发誓道:“你离开的,我没动女人的,只饮酒的。”
话毕,见芸娘只垂着头不理会他,便又笑嘻嘻上前,拥她在怀,悄声道:“你我的春宵的,抓紧时间的,不可虚度的。”
话毕,一把掀了芸娘襦衣,立时看直了眼。
飘忽烛火中,少女被长裙掩了腿脚,双臂还被袖子遮掩,然克里瓦眼中却只看到那一抹胸衣。
精致胸衣裹着少女初熟的身体,因着浮肿,那山峰越加高挺,显得其下裸露的腰腹越加纤细,十分诱人。
少女紧咬了半瓣唇,脸上有惊惶的惴惴,更有豁出去的决绝。
克里瓦摇一摇头,又摇一摇头,喃喃道:“我,我为何要和他们饮酒的?他们没有你有意思的。”
话毕,一把将两个枕头排排放好,便要扯了芸娘钻被窝。
芸娘却扭着身子一躲,只将襦衣掩住,似嗔似喜瞧着他,道:“你同你玩一个游戏,你若赢了,我便归你。”
克里瓦听闻,不由问道:“如若你赢了呢?”
芸娘便抿了抿嘴,道:“如若我赢了,你便归我。”
她紧紧盯着克里瓦的反应,克里瓦哈哈一笑,连声道:“好游戏,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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