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心里将一应诸事又盘算一番。
两间粮食铺子、一间古董铺子、三间布庄子、两间首饰铺子,还有两个庄子。
左夫人果然富庶,手里有这么多好东西。
不知再过一月有余,她手里还能余下多少。
不,应该说,那时候,她手里还能有多少现银,赁了多少用不着的空铺子,攒了多少存货,欠了多少外债。
她问道:“庄子呢?中人怎么说?”
青竹道:“许了中人两百两银子,那恶妇的两间庄子,要被压价近五成,只卖给我们。”
那便好。
既然要报仇,便要斩草除根。
你毁我名声,我毁你钱财。公平的。
至于殷人离此前为她所做之事,虽然对左夫人的名声有碍,然而她是买卖人,她更看重实质上的损失。
芸娘满十七岁的这个十月,京城里上一波热闹还未过,又开始了新的暗潮涌动。
京城里几间粮食铺子、古董铺子、布庄子、首饰铺子,买卖罕见的好。
真正有需求而上门的主顾,几乎日日都要扑个空。
铺子里几乎像遭了劫一般,去的更早的主顾,将一应物件儿买的一干二净。且放下大话,要多少,买多少。
而恰逢此时,各铺子上游的供货商,却鲜见的降低了交易价格。
码头上,每日都有新的货船发往龚州,将粮食、古董、首饰运了出去,再换成现银带了回来。
至于余下的布料等,便被京城里同芸娘交好的布庄子原价采买了去。
芸娘手头此前接下来的八九间空铺子,也逐渐被人高价赁了去。
至于赁铺子的银子,却是左家人将庄子半折售卖出去后得的现银,用以支付六年的租金。
此前用过的法子,再次启用,效果再次发挥了出来。
贪图利润,盲目扩大经营,资金链断裂,永远是身为商人的最大敌人。
京城的钱庄里,归属于芸娘名下的库银,日日都大幅降低。这般如流水般的兑银速度,对钱庄来说,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
钱庄也是需要现银支撑的。
几家钱庄里,求救的信息一条又一条,不停歇的发向殷宅。
股东殷人离毫不动摇的回复了意见:“兑给她,千万莫迟半分。”
她要将左府彻底打垮,他便支持她。
阿蛮看着账册,发愁道:“公子,我们手上的现银眼看着支撑不下去。”
殷人离闭目思忖半晌,道:“将……将万花楼的股份退出来,要现银,全部投到钱庄里去。”
阿蛮急道:“万花楼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殷人离一个眼风扫过去,冷冷道:“你有意见?”
阿蛮便诺诺应了,等出了书房门,方嘀咕道:“背后做了这么多事,那李姑娘半分不知,又有什么用?!有本事别骂我,去寻那李姑娘去?”
殷人离还真没胆子再去寻芸娘。
他舅母此前去左府提亲,从而引得左夫人插手芸娘亲事,才引出来那么大一摊事。
若他当初向舅母交代清楚去李宅提亲,或者换另一人去提亲,断不会有后来之事。
那么近,他几乎离拥有她只有一步之遥,却出了那样的岔子。
后来,她将彩霞退回给了他。
后来,她将两万两银子退给了他,将他从胸衣买卖中彻底赶了出去。
后来,她重新赁了宅子,搬了出去。
是城郊一处宅子,他曾私下里坐马车去看过。
他藏在车厢里,看见她进进出出,忙碌于报复左家的事情。
她看起来比此前更清瘦一些,来不及做新衣裳,旧衣在她身上,便显得有些宽大。
她几回经过他所在的马车,面上都没有过笑容。
郁郁的,满腹心事的。
他的心回回都要绞痛的喘不过气。
哪怕是她上回被换了亲事,她后来当了赠姬,因出招见效而得意时,她都会笑上一回。
他最近一回藏在车厢里,躲在帘子后面,看见她远远下了骡车,在月光下,慢慢的踱了过来。
月光将她的身影拉升的越加纤细,他真想立刻就跳下马车,冲过去抱着她,祈求她再给他一次提亲的机会。
然而他知道,她是不吃软磨硬泡的这一套的。
他此前的软磨硬泡都没成功过。
上一回引得她表露了真心的,还是靠欲擒故纵的招数。
这一回,却不知该用什么招数了。
他想着,得先让她把左家的事情办完。
他私下里还要想法子支持她。
等她将左家事办完,消上一些气,那时他再露面,把握便要大一些。
他曾去查过她的这处新宅子。
那是她赁的,不是买的。
以她的财力,原本可以买但却赁了宅子,那自然是打算散一散心,就依然回御赐的宅子里去的。
他万万没想到,她实则是等京城事了,就要回江宁。
寒风肆虐,不过将将十月,京城已冷如冰窖,若再冷一些,只怕河面就要结冰。
芸娘去码头看着各式从左夫人的铺子里买来的货品装船离开后,便有些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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