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巍峨。
寒风卷着雪片迎头而下,芸娘同青竹便寻个背风处避一避。
有搬花的宫人也在背风处避风,芸娘嫌那味道过于浓郁,只略略站了站,便又同青竹钻进了风里去。
等要到御书房前时,日头已惨白的挂在了头顶。
两人寻了一位小太监,向太监出示了青竹腰上系着的玉佩,先言明要寻杨临。
太监匆匆去了,过了许久,杨临匆匆而来,瞧见青竹专程穿了皇帝相赠的披风,戴了玉佩,心知这两位是前来见皇帝,忙忙将两人带进了御书房侧殿,指使着宫人上了茶,这才道:
“皇上还在前面同诸官员商议国事,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两位姑娘慢等,我还要去近身侍候着。”话毕,匆匆忙忙离去。
今日的重中之重是如何让皇帝断了对青竹的念想,芸娘竭力排除心中杂念,只将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皇帝随时都可能回御书房,她抓紧时间对青竹道:“一会言语婉转着些,尽量莫激怒他。只要让他明白相恋不如怀念……”
青竹担忧的看着她,低声道:“我明白的,阿姐……也要明白……”
芸娘怔忪半晌,喃喃道:“我……自然也是明白的……”
原以为皇帝随时都会露面,然两人等了许久,小太监都来续过三回茶,并不见皇帝的身影。
两人从原本的正襟危坐,到后面,只歪斜在椅上各自发呆,不知那条真龙何时现身。
偏殿龙涎香不停歇,早早生了地龙,热的人昏昏欲睡。
芸娘觉着气闷,便嘱咐青竹等在此间,她出了门口,向守殿门的小太监打赏了一锭银子,若皇上快出现,求小太监快快寻上她一回。
小太监收了银子,笑眯眯道:“姑娘莫走远了,有了动静,我自然向姑娘报信的。”
未时已过,寒风渐缓。
然冬雪初融,冷意仍然扑面而来。
芸娘信步前行,想起方才青竹反过来安慰她的话。
相恋不如怀念。
其实是个伪命题。
不能在一起,又何必记在心里。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她的情劫不是只有一场。
她在临上花轿前被苏家放了鸽子,她将苏陌白遗忘的就很快。
根本没有要怀念的必要。
怀念什么呢?过去的记忆多甜蜜,放在现实里,便多讽刺。
在如何遗忘一个人上,她是有成功经验的。
过往积累的经验,不就是为了让未来的路走的更顺利吗?
她能顺利的忘记苏陌白,便能顺利的忘记殷人离。
无非就是用一段恋情埋葬另一段恋情而已。
她觉着正街的王家二公子便不错,长的好,爱笑。难得的是男女通吃,心肠歹毒,正好同她两个日常性的斗上一斗,解一解宿日的无聊。
那卖菜的白掌柜也不多,长的也好,送菜是真下的了力气,是个实诚人。
算了,白掌柜太实诚,她若带着一颗藏着旁的男子的心对着他,倒是祸害了他。
何必找个老实人去祸害呢。
兜一圈回来,发现还是王二公子适合她。
怎么宅斗都不觉着良心痛。
正好王二公子瞧见她便走不动道。
固然他瞧见青竹也走不动道。
然而正好能借着这借口,同他两个斗上一斗,为她寻些事来做,免得她为了上一个人胡思乱想。
几年后,等她疗完情伤,彻底的忘了那个人,那王二也就成了药渣子。
她想个法子脱身,从此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李芸娘。
若干年后,若有一日她不巧同旧日的恋人遇见,也不过是相视一笑,便擦肩而过。
潇洒的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等青竹和皇帝的事情有了了断,到时候便将她和青竹的喜事一起办。
说不得阿娘受了喜事的刺激,脱离空门,也与刘阿叔梅开二度,喜结良缘。
多么好的一个结局,三喜临门的未来。
她觉着她打算的很好,然而为何心里有一股刺痛弯弯绕绕挥之不去,痛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然这样的感受也是熟悉的。
但凡失了恋,都会这样的。
她上一回还不是极难受,后来也不一样同人卿卿我我?
人只有遇上了事件,才会反映真实的自我。
她经了这些事,认识到她同青竹一般,都是容易见异思迁的人。
她无边无际的自我剖析着,恍恍惚惚往前行着。
待再一脚往前迈去,便糊里糊涂撞到了什么人的身上。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脸上便重重挨了一巴掌,随之有人扬声呵斥道:“哪个殿的奴才,竟敢冲撞吴荣华。”
她被打的眼冒金星,将将看清眼前一堆人,膝盖一痛,已被人押着跪于当场。
周遭宫侍有条不紊的搬走旧花,搬来新花,将御花园重新装点一番。
站在芸娘面前的后宫贵人风姿绰约,笑容疏淡,对着跪趴在地的芸娘淡淡道:“左姑娘又进宫了?真是将宫里当成了自己府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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