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市第一医院。
产科。
一对老夫妻略带慌张的在门外不断来回踱步的候着,两名老仆忙忙碌碌个不停,时不时的上前安慰老夫妻一通,然后又陷入连他们都不知道到底要干吗的忙碌中。
更远的地方,两个来自76号的特工乔装成病属,在过道旁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还没生出来哈。”
“不会是难产吧?”
“谁知道呢。”
“不会产后大出血吧?”
“诶诶诶,你够了啊!张安平活着的时候还提拔过你呢,人现在马上有后了,你瞎咒什么?”
“提拔?伱不知道那是我花钱的结果吗?”
“你还不满足啊?张安平那家伙在的时候,起码是明码标价,收钱办事!你还不知足啊?”
“也是哦!算了,那我就不咒了。”
特务决定改了改自己的口吻:“应该不会难产,也不会大出血,定多生个孩子没PY。”
同伴轻踹了一脚,嫌弃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哈哈,要是没PY那倒是挺好玩!喂,你说咱们李主任是不是闲得慌?我记得张安平活着的时候挺不对付的,现在姓张的有后了,他反倒大张旗鼓的派咱们过来保护,这什么意思?”
“收买人心呗!”
“切,真要是收买人心,也不至于让王遂周那个色鬼……”
同伴制止了碎嘴特务的话:“行了,别说了。”
“不说就不说——赶紧生啊,生完我俩好走人!”
碎嘴特务继续碎嘴。
俩个大大咧咧的特务浑然没有注意,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被烧伤的病号,一抹冷冽的目光从他们俩人身上一掠而过。
这病号自然是才到上海两日的张安平。
他才来上海,就被徐百川告知曾墨怡要生了。
于是,他便以烧伤病人的身份住进了医院,默默守候着自己的妻子以及即将降生的儿子(女儿)。
此刻,距离曾墨怡被推进产房已经足足四个小时了。
但他这个做丈夫的、做父亲的,却不能陪在身边,甚至连产房门口都不得呆。
就连自己的父母,都远在天边。
唯一能陪着曾墨怡的,却是一对名义上的父母。
又两个小时过去,终于,有护士抱着一个襁褓自产房出来直奔等待中的夫妇。
张安平远远的看着这对夫妇欢天喜地的样子,心中的心酸在不断的漫延。
一名医生自张安平身边经过:
“母子平安。”
张安平用微不可查的声音道了一声谢谢后,悄然的离开了来回了无数次的楼梯。
眼看医生就要上楼消失,张安平连忙出声:
“大夫。”
医生驻步。
“我这伤……”
张安平说着话靠近,在医生身边轻语:“告诉孩子母亲,孩子……就叫张希吧。”
“xi?”
“希望的希。”
医生点头,悄然离开。
不久后,医生返回了产房,在满头大汗疲惫不堪的曾墨怡耳边轻语:
“他说,孩子叫张希,希望的希。”
疲惫不堪的曾墨怡听到医生的耳语,目光流露出异样的神光。
他……默默的守护着自己吗?
真……好!
不一会儿,护士推着病床自产房出来,外面抱着小孩的夫妇慌忙的迎了过来,曾墨怡看着这对尽职的“父母”,用疲惫的声音轻声说:
“孩子,叫张希。”
“希望的希。”
曾墨怡看着被老妇人抱在怀里的襁褓,心说:
在这个国家危亡的时刻,希望……是那么的美丽。
……
张安平悄然自医院离开。
他尽不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必须尽好一个战士的责任。
2号据点。
张安平来了没多久,徐百川便急匆匆而来。
看着张安平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徐百川就问:
“我多了一个干儿子还是干闺女?”
“儿子。”
“不错,你小子运气不错,不错啊!”徐某人一脸的羡慕嫉妒恨——他也想要个儿子,被老戴拎回重庆后,趁着空闲被人说媒。
结果……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在他去香港期间被戴上了。
张安平嘿笑一声,随即却满脸的失落。
作为一个后世人,妻子生产作为丈夫的他却不能陪在身边,这种负罪之感,着实不好受。
徐百川感觉到了张安平的难受,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张安平打起精神,凝声问道:
“说说上海具体的情况。”
徐百川说道:
“日本人很重视汪某人,之前派出了影佐祯昭和犬养健带人乘坐北光丸号前往河内了。”
“日本人不是有意将汪某人自越南河内接至上海嘛,昨天收到了一个消息,日本大本营、中国派遣军对上海的特情体系不怎么信任,又从东北跟本土调集了一大批的特务支援过来,听说是有意组建管理整个华中方面的特务机关。”
张安平一愣,问:“是在松室机关的基础上升格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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