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梁舒了口气,魏水生拧着眉头想了想,看着李宗梁商量道:“我看,明天也别那么早启程,咱们得添几件厚衣裳,昨晚上就冷得透骨,万一冻病了,这麻烦就大了,小幺身子又弱,可不象咱们几个。再说,这往南越去的路,咱们也不熟,还得打听打听,我看,明天让小幺和贵子进趟城,添些衣裳吃食,再打听打听往南越去的路,贵子和小幺都机灵的很,你说呢?”
李宗梁咬着馒头,仔细想了想,慢慢点了下头:“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咱们今晚上就好好睡一夜,明天让小幺和贵子进趟城,荷包里的银子前儿都打点那几个官兵了?还有余下没有?”
“一个钱也没了,你们两个身上还有钱没有?”魏水生眉头紧皱成团,转头看着贵子和李二槐问道,两人一齐摇着头。
李小幺弯着眼睛眯眯笑着,得意洋洋的抬手拍着李二槐身上挂着的褡裢,“这里头,有的是银子!我一共攒了六两银子八十个大钱,都在这里头呢!走的时候,沈阿婆又给了我三两多银子,足够咱们用的了!”
李二槐咧嘴笑着,冲着李小幺伸出拇指:“我就说,幺妹就是……”
“二槐哥你吃馒头!别说话!”李小幺将手里的馒头塞到李二槐嘴里,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李宗梁和魏水生同时长舒了一口气,李宗梁心情轻松之下,点着李小幺,又笑又纳闷的和魏水生说话:“小幺怎么攒了这么多钱?六两银子八十个大钱!比我们三个挣得还多不少!”
李小幺得意的抬起了下巴:“那是啊!我是李小夭么!”
………………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丝鱼肚白,李小幺就打着喷嚏,寒森森的在李宗梁怀里睁开眼睛,这一夜,她几乎没怎么睡着,刚睡沉就得冻醒,他们不敢生火取暖,这样深秋的寒夜里,真是冻得死人!
李小幺在林子里跑来跑去的暖着身子,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李宗贵背了褡裢,和李小幺一起,闪出林子,汇入早起进城的人群中,往城门赶去。
城门洞里,李小幺拉住李宗贵,指着告示和画像给他看,守门的老卒不耐烦的推着李宗贵的肩膀:“别看了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不是你们能挣的银子,年青伢子安份点!赶紧赶紧,办完了事赶紧回家安份呆着!”
李小幺冲李宗贵吐了吐舌头,李宗贵满脸喜悦的冲李小幺挤挤眼睛,两个人脚步轻快的穿过城门,先找了家钱庄,一两银子换了一贯大钱,李宗贵小心的装好钱,两人决定先找间旧衣铺子买衣服,新衣服太贵,再说也太招眼,还是买旧衣服划算。
可没走几步,就发现这和县虽小,却热闹得不堪。
大清早,这街上就人挤人,挤得几乎走不动路,李小幺紧紧揪着李宗贵,一边左右转头打量着两旁的店铺,一边嘟嘟嚷嚷的抱怨:“这里怎么这么多人?这和县,倒比太平府还热闹!”
“这伢子是太平府来的?是走亲戚还是路过?今天和县逢大集,一个月就两趟大集,哪能不热闹!平日里可没这么多人。”旁边一个脸色黎黑的老者背着手,一边随着人流往前走,一边笑着接过了李小幺的话。
李小幺吓了一跳,忙连连点着头,却不敢接话,她这是大意了,哪能说出太平府三个字来了。
李宗贵回过头,客气的回道:“路过的,和弟弟陪母亲到太平府看亲戚,我弟弟头一趟出远门,看什么都新鲜。”
“那是,小伢子头一趟出门,最是爱到处看个热闹,今天还真让他赶上了,这伢子,生得真是好,象大户人家读书的公子。”老者笑着打量着李小幺,连声夸赞。
李小幺陪着笑,和李宗贵两个,不动声色往旁边挤,仿佛被人群挤着,片刻功夫就远离了老者。
李小幺不敢再多话,两人闷声不响的又挤过两条街,在一个角落里站住,李小幺烦恼的喘着气,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连叹了好口气,低低抱怨:“真是不巧,赶上什么大集!”
“可不能算不巧,是巧了,这大集上,摆摊卖旧东西的比平时多得多,也便宜的多,你路上不是说想买辆车,我刚才仔细想过了,你说的有道理,那车虽说贵,可细想想,还真是用处极多,一来再赶路,就不用背着你了,你坐车就行,二来也能多买点吃食带上,咱们去车马行看看去?”李宗贵挨着李小幺,低声说道。
“好啊!”李小幺立刻兴奋了。
有辆车,那这一路上,可就便当的多了,再去买个红泥小炉,铁锅铜壶什么的,一路上,至少热茶热饭能时时吃上了,再说,躺在车上睡觉,好歹比在大哥背上睡得舒服吧!
两人顺着指引,一路挤到西城车马行,车马行里热闹非常,李宗贵掂起脚尖找到方位,拉着李小幺,往一堆独轮车挤过去。李小幺跟着李宗贵,好奇的看着那一堆木头车子,都是一个样子:中间鼓起个独轮、两条突出来一尺多宽的木格檐子,一个挨一个,也就是在大小上有一点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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