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梁拧着眉头,低头看着李小幺:“水生说你准备自己开织坊了?”
“嗯,梁先生帮我找了三个织工,都是手艺极好的老织工,开了春,我想买些蚕种,让城外庄子养一季春蚕试试,今天蚕种人工都是我出,出了丝算他们的,亏了算我的,我让张大姐去问过了,张兴旺他们原来在村里子都养过蚕,有好丝才能织出好绸子。”李小幺兴致勃勃的说道。
李宗梁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小幺,范娘子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觉得她是姐姐,总得照顾着你。”
李小幺嘴角带着丝笑,歪头看着李宗梁,李宗梁重重又叹了口气:“你别跟她计较,这织坊的事,是她不对,见识浅,毕竟是内宅女子,今天先生说了,从今天起,不让她再过来管这边的家事,她在孝中,正该静心在家做做针线才是,我觉得也是,往后,家里的事你多操心,就别指着她了。”
李小幺松开李宗梁,仰头看着他,脸色渐渐凝重,半晌才低声道:“大哥既然这么说,那就这样吧,我尽了力,你也尽了心了。
既然这样,从今天起,凡事就得理清爽才好,往后大哥的俸禄还送到她那里,随她用度,二槐哥的俸禄交给张大姐,水生哥和贵子的,就收到我这里,这是一。
往后范宅的用度就由范家操心,这是二。
这处宅子,我住一日,用度由我支付一天,这是三。
这处宅子就留给她和大哥,过了年我给二槐哥再买处宅子,成了亲就搬出去,以后水生哥和贵子哥成了亲也照此办理。”
李宗梁脸色青白,半晌才重重垂了垂头。
李小幺伸手挽着他,温声细气的安慰着他:“大哥别伤心,儿女大了要离家,兄弟姐妹大了,自然也要各自分开,各过各的日子,这兄弟情份又不会因为分家薄了一分半分的。
范姐姐要当家作主,这也没错,谁不想在自己家里当家作主、说话算话呢?你看,我不也是这样?你别怪她。其实张大姐、孙大娘子也是这样。
这中间也有我的错,不该对她托付太多,我总觉得她能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想想,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怎么能明白那么多的事?这也太难为她了,毕竟象你妹妹这样的天纵奇才,就这么一个不是!”
李宗梁被李小幺说的笑起来,抬手点着李小幺的额头:“可不就这么一个!你不怪她就好,那我就宽心了。”李小幺笑着靠在李宗梁肩膀上,到了路口,李小幺松开李宗梁,“大哥回去歇着吧,这月光这么好,我一路逛回去!”
李宗梁仰头看了看残了一弯的月亮,迟疑了下,点了头,背着手,看着李小幺轻快的沿着石径转了个弯,看不到了,才转身往前面回去。
李小幺转了个弯,又走了十来步,脚步松垮下来,垂着头,拖着脚慢腾腾的往前晃着,眼看过了年,二槐哥就要成亲搬出去,等年底大哥成了亲,自己也最好搬出去才是。
算了,眼前这么多难事,哪有功夫想别的,要是织坊顺利,到秋天就能看到些利润了,再买处宅子吧,就当自己的别院,反正不能因为自己,让大哥和范大娘子两个生了龌龊……
不想这个,想想高兴的、热闹的事,明天郊祭回来,说是有毕驾和下赦礼可看,热闹的很,梁王府搭了看棚,看来也就自己过去看热闹了,看着这个世间的热闹繁华,能让人觉得温暖许多。
第二天李小幺睡了个懒觉,起来懒洋洋洗漱吃了早饭,在院子里晃了几圈,出了一会儿神,出了院子,穿过角门,寻范先生说话去了。
范先生刚从外面转了一趟回来,见李小幺过来,笑容满面的招呼她坐下喝茶。
老常头蹲在檐廊下的红泥小炉旁边,慢腾腾的洗壶洗杯子,看着烧开水,沏了茶送上来。
范先生让了李小幺,自己端起一杯,吹了吹,喝了口茶,眯着眼睛品了一会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茶!”
李小幺低头看着杯子里散乱而大小不一的茶叶,闻了闻,看向范先生。
范先生满脸享受的又喝了几口,放下杯子,迎着李小幺的目光,认真道:“儿女无着,若是能天天喝上这样的茶,就是福份了,等我百年之后,连这样的茶只怕都难喝到。”
李小幺意外的挑了挑眉梢,看着范先生笑道:“先生想多了,范姐姐和大哥都是忠厚本份人,侍候先生喝杯清茶淡酒,百年后四时祭祀不断,这两样必定能做的周到妥帖。”
范先生示意老常头续了水,转过头,目光温和的看着李小幺,叹了口气道:“难为你了,别跟她一般见识,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李小幺高挑着眉毛,抿嘴笑个不停,范先生跟着笑起来:“你跟她们不一样,你可不是妇道人家。”
两人笑了一阵子,李小幺端起杯子慢慢喝着茶,这一通笑,只觉得心情愉快了不少,范先生也端起杯子,两人慢慢品了杯茶,范先生直起身子转向李小幺郑重的说道:“有件事托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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