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不提这个,后来我只好走了!”
“被他赶走的?”李小幺斜着吕丰问道。
吕丰咳咳了几声:“他那张死人脸我也看腻了,后来我从郑城又偷偷溜回开平府,还是没找到你,见了水生,水生说你没事,我放了一点点心,又从开平府出来,从淮阳入吴,本来打算坐船回去,不过现在不用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在太平府。”
“咦?太平府……噢!事情办好了?”吕丰从愕然到明白过来不过半个眨眼间。
李小幺弯眼笑着夸奖道:“聪明多了,好了!正准备回去开平府。”
“姓苏的真不是东西,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到太平府那样的狼潭虎穴去!”吕丰恨恨的咬牙骂道。
李小幺干脆取下帷帽,看着他笑道:“那是因为我厉害,别人去没我做的好不是!”
说话间,落玉已经取了干净鞋子过来,吕丰抬着脚,由着落玉换了鞋袜,舒服的跺了跺脚,看着李小幺问道:“你住在哪里?到鹿港干什么来了?”
“就在镇上,来这里还能干什么?看海,看船,吃炒蟹,还有炝蛤蜊。”
李小幺眯着眼睛看着大海,海风吹来,裙袂飞扬。
吕丰蹙着眉头看着她,狐疑道:“这哪里是吃海物的地方!鹿港的海又浑又黄,有什么好看的?你想坐船回去?”
“坐船能到北平?泊在哪个港?”李小幺白了吕丰一眼问道。
吕丰嘿嘿笑着:“津门港,再南下回去,也就是多绕一千多里路。”
“两千多里,海路过来,陆路回来,一来一回呢!”李小幺纠正道:“你什么时候启程?
“不启程了,我本来打算回趟家,跟母亲说一声就出来找你,现在找到你了,就不回去了,让落玉回去一趟,捎个话给母亲就行了。”吕丰挥着手,随意的说道。
李小幺皱起眉头问道:“你这趟回去不是要定亲的?落玉捎个话就行了?你不去看看人?”
“那是大哥的主意,要定让他去定!”吕丰一听定样两个字,就有点急了。
李小幺看了他一眼,岔开了话题:“天晚了,我得回去,你……”
“我跟你一起回去,镇上有家王记牡蛎煎,味道极好!你吃过没有?粤海楼做的鱼露、烩蟹糊味道也很不错,咱们去粤海楼,让王记送碟煎牡蛎过去,对了,你吃过海胆面没有?比蟹面味道好!”吕丰兴致勃勃。
落玉面不改色,也不多问,急忙转身回去叫人收拾吕丰的东西去了,他家爷与众人不同,一向是这样,想到哪出是哪出。
吕丰跟着李小幺回到脚店没多大会儿,落玉带着小厮长随,也拖着行李赶到了。
南宁只好又找掌柜,包了间院子将吕丰安顿下来。
李小幺换了衣服,出来和吕丰一起去了粤海楼。
吕丰的兴奋劲儿半分没褪,李小幺只好不许他吃酒,怕他喝了酒生出事来。
两人吃了饭,又买了份生炒海瓜子,回到客栈,在院子里坐了,李小幺抱着盛着海瓜子的大碗,慢慢品着那点鲜味。
吕丰摊着手脚、舒舒服服躺在摇椅上,和李小幺说着闲话,李小幺想了一会儿,慢慢将话题往自己想说的地方转过去:“……你这趟回去,你大哥怎么说的?”
“让我回去定了亲就赶回开平府,他得赶紧赶回家。其实父亲好多年前就不大管家里的琐事了,都是大哥操心,大哥也挺不容易的,一个人要管那么多事,也难怪天天板个脸。”吕丰话语里透出无数同情来。
李小幺有些无语的看着他:“你既然知道你大哥不容易,这么心疼你大哥,怎么还净跟他拧着来?”
吕丰忙顾左右而言它:“茶有点凉了,这不一样,两回事,他是他,我是我,我也不容易啊!”
“那倒是,你确实挺不容易,每个月都得算好了,那银子多支了不行,少支了不够用,勾栏瓦肆里的小姐们太多,看来看去排不过来,要玩要乐要吃,一天也就那么点时候,到底有限,要看这个,要陪那个,也忙的排不过来……”
李小幺吐着瓜子壳,认真的叹着气:“你大哥吧,忙的没空花钱,你吧,忙得没银子用!都不容易!”
吕丰瞥了李小幺一眼,不接她的话,跟小五打嘴仗,那是找不自在,还是聪明点,不接茬。
吕丰岔着话题:“咱们什么时候启程?你准备怎么回去?从淮阳?郑城?要不坐船吧,也就两千里,津门港出产极好的海胆,这儿的海胆根本没法比,咱们又不急,一路慢慢走,走上两个来月,到津门港正好赶上海胆最肥的时候,吃完海胆,再慢慢往回赶。”吕丰兴致勃勃的建议道。
李小幺吸着只海瓜子,歪头看着吕丰,憋了半晌才说出话来:“这主意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过几年吧,等我再攒几件功劳,乞了骸骨,你要是还有这个兴致,再这么慢慢一路游过去吧,我明天就启程,你跟我一起回开平府,怎么跟你大哥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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