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魔族傻了吗？仙人取得幻灵术还有他们好过的？”苏远对此嗤之以鼻。
仙人什么德行？别人不知，他还不知吗？
“诱惑当前，哪家不心怀侥幸？都希望能分一杯羹。至于以后，抢了灵族再说。有仙人打头阵，大家有什么二话可说，不说家家都能得到秘笈，但捡点漏也好。”
苏远冷笑两声，“老头儿，冥族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酆都大帝自嘲地笑了笑：“当时我对仙人还心怀侥幸，信了他们的忽悠。
要说我冥界居于地下，守着黄泉忘川，也没必要去争什么资源。
可仙人承诺，事成之后，万族一统，三界分立，轮回有序。
看到天地间一片混乱，若仙人同意三界分立，倒也避免了一场大战。
灵族虽然无辜，但若因此能避免生灵涂炭，那老夫做下亏心事也认了。”
说到万年前的往事，酆都大帝笑自己太过单纯。
“结果讨到好没有？”苏远明知结局，却也嘲讽酆都大帝。
当年为难绿裳，他也有份，虽然不是主谋，却也逃不开干系。
时过境迁，发生过的事改变不了，可苏远刺大帝几句心头才舒坦。
“谁能在仙人处讨到便宜？要说当时灵皇秋长烟也是勇猛异常，我们突然对灵族发动攻击。
灵族从未经历过战争，我们想得就是打他哥措手不及，速战速决。
谁知秋长烟亲自镇守昆仑门，将生死置之度外，浴血奋战，护族人于身后。
死战不退，直到力竭。
斩杀仙人、修士、冥族不知几许，妖族魔族更是大半亡于秋长烟剑下。
一袭白裙染成血红，不知哪些血是她的哪些是盟军的。
灵皇黑发分散持剑坚守昆仑门，最后精气透支过度，黑发尽数转为银丝。
与漫天大雪融为一体。
昆仑鹅毛大雪都仿佛染成血色。
那等绝世风采，让我等盟军心惊肉跳，如今想起，仍深深印在脑海里。
一族之皇，以身守土。
那时，我便后悔了，知道自己做了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天地间若少了这么个风华绝代的灵皇，该是多么悲哀。
冥族在我的暗示下，偷偷放了些水。
但灵皇已走到生命尽头，灵族长老和护法将她强行带走。
后来，灵族全民皆兵。
那群单纯善良的人看到灵皇已死，都发了狂，杀红了眼。
妇孺老少都毫不犹豫上前抵抗。
那一战，昆仑四处流着血河。
灵族几乎死绝。
同盟军也没想到，看上去柔弱的灵族却有如此血性。
那一战，没有想象中的速战速决，打得都不轻松。
盟军获胜后，仙人带头冲进昆仑门，却发现门后只剩一片冰封荒芜之地。
灵族和他们的家园一起，不知所踪。
仙人和修士大能用尽各种办法，术法齐出，仙招尽显，也没能找到灵族的踪影。
若不是昆仑漫山遍野的血腥气，大家都忍不住怀疑，与灵族的战争是否真实存在。
对仙、人、冥、妖、魔的联盟来说，这一战，战得荒唐。
没一族都付出了巨大代价，妖魔两族更是大伤元气，被打得失去一争天地的能力。
而事先设想的种种好处，却化为乌有。
除了消灭了灵族，没有任何收获。
而灵族本就避居昆仑，与各族没有任何交往和冲突。
灵族的存在与消亡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酆都大帝的目光茫然看着面前的墙壁，为自己做下的荒唐决定感到愧疚。
“她一直都是有血性的，不管她是灵皇秋长烟还是我身边的小丫头绿裳。”
苏远想起绿裳在自己吸收道种昏迷不醒时拼死相救的往事，心头一热。
“后来，还是逃不开万族大战，妖、魔族因为在昆仑的损失，败局已定。后来，仙、人、冥三族爆发了数次战争，打了近千年，才达成协议，三界分立。”
“条件都是谈出来的，之前的战争是为了彼此都能坐在谈判桌上。”
“是。我想逃避战争，可最终还是逃避不了，生灵涂炭不可避免，还白白葬送了灵族。”酆都大帝深深地吐了口气。
“这啥也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我对灵族和灵皇始终心存愧疚。”
“灵族莫名消失，地藏王又是如何得到无根之木的？”苏远问道，“无根之木里封印有灵皇的游魂，对灵族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就算灵族不知用什么手段仓皇迁移避祸，但是怎么都不会遗失无根之木。”
想到秋长烟身边可能有内奸，将无根之木交给了地藏王，苏远心慌得不行。
酆都大帝想了很久，才谨慎地开口：
“灵族不可能有内奸。要是灵皇的四大长老、四大护法中出了叛徒，灵族哪有逃跑的机会？况且灵族包括灵皇本人都不与外界来往，所以她的身边人也没有机会和动机和其他种族勾结。”
苏远想了想，认可了酆都大帝的想法。
他看着大帝的眼睛，看他的神态就知道他肯定还有话没有说出口。
“老头儿，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要是还不对我说实话，恐怕仙人就要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主宰了。”
酆都大帝顿了顿，“我也不是不说实话，只不过都是我的推测，并不一定是事实。万一误导了你就不好了。”
“老头儿，你这老奸巨猾的。有什么推测说出来我们讨论讨论。说错了也没关系，我不嫌你笨。”
酆都大帝权衡了一下目前的处境，好好的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怀疑当年对灵族一战就是地藏王的局。”
“嗯？怎么说？”
“当时万族大战的背景下，仙人自然也不是铁板一块。
你说，当年仙人难道不想一统天地，将各族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有人主张三界分立，就有人主张一战到底。
那时的天地灵气充裕，除了人族，动物草木得道的机缘都比现在大很多。
所以，各族的杰出精英都很多，要想一统天地难度相当之大。
地藏王是仙人中的佼佼者，也是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在他眼中无根之木和幻灵术又算得了什么？
在他眼里，看到的是天地大道，是要作为新的“天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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