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道长没有想到先前还客客气气的苏远，居然说话弯都不拐，直接拒绝。
面上有些不好看，碍于苏远的修为又不敢太甩脸子。
“苏局长，不知我这两位同门哪里得罪了贵局？”凌霄从椅子上站起来，捋了捋胡子说道。
这话说得有些门道，将玉玄和归一的被捕直接定义为得罪了异能局。
帽子太歪，苏远显然不想戴。
他冷冷地看了凌霄几秒，挑眉道：”凌霄道长的意思是，我抓的人都是得罪了异能局的人？”
凌霄一愣，呵呵干笑了两声：“苏局长言重了，不过我龙虎山自有龙虎山的规矩，弟子有天大的过错，龙虎山刑堂自有论断，绝对轻饶不了。”话一顿，又接着说：
“千年以来，道门正宗的规矩，想必苏局长也略知一二。”
上座的苏远，哈哈地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过了一阵，停住笑，射向凌霄的目光，冷得像千年雪山上的冰刺。
“规矩？规矩就是先有国而后有宗，龙虎山首先是华国的道宗，龙虎山占着华国的山，享着华国的供给，自然得遵守华国的国法。”
“国法为大，这就是规矩。天王老子来了，也迈不过去。”
“凌霄，你身为龙虎山掌教，莫不连这点规矩也不懂？”
一席话说得凌霄脸一阵青一阵红。
苏远起身，走到凌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龙虎山是不是玉玄的同谋，还另待查明，就算不是同谋，也得担着管理不力的责任，你明白吗？这就是规矩，华国的规矩，异能局的规矩，和我苏远的规矩。”
凌霄被苏远的气场压得说不出话来，两旁椅子上的道士们纷纷站了起来。
凌霄强自压下神识震荡，咬着牙说：“我龙虎山上千名弟子誓死保卫龙虎山传承，也不是谁都可以任意拿捏的？”
“那我就灭了你这千年传承。”苏远轻轻说。
凌霄和道士们横眉倒竖，凌霄向苏远一指：“小子狂妄。”
道士们宝剑、拂尘、符咒纷纷出手，对准苏远。
虽知苏远修为高绝，但龙虎山能传承至今日也是有些底牌的，上千年来，还从未听谁敢如此夸下海口要灭了龙虎山。
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算在异能局吃了亏，宗内三大长老也会来讨个说法。
到时候，这异能局就吃不了兜着走。
何况，堂堂龙虎山掌教在此，难不成苏远敢出手取命？
想到此处，几位道长大有舍身成仁的豪情壮志，个个都想在掌教面前显示自己对龙虎山的绝对忠诚。
苏远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他手轻轻一挥，凌霄和几位道长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何意思。
可就一瞬间，他们脸色变了。
因为，他们看到对方的头发慢慢变得花白，然后渐渐看不到一丝黑色；皮肤渐渐起了皱纹，皱纹加深，满脸沟壑；身形渐渐佝偻下来，四肢不再强健，呈现出老年的疲软感。
“啊！”白面道长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自己手掌，此刻正握着剑的手微微下垂，像是力气不足拿不稳似的。手背上皮肤松垮，青筋突出，布满了老年斑。
其余几人也是如此。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眼里流露出莫名的恐惧，竟是张口结舌。
只有那凌霄道长却变为1米来高，面孔稚嫩，黑发圆脸，活脱脱一个四五岁的萌娃。
他仰头看着同门的变化，再低头看看已经拖到地上的道袍，盖住的是大得像船的鞋。
“你这是什么幻术？”凌霄说出的话也奶声奶气。
苏远忍住笑，“是不是幻术你们可以自己看呀？问我作甚。几位没有其他事，我要去忙了。”
苏远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凌霄伸出小手，一把拉住苏远的裤子。
“你不能走。”
苏远低下头看着他那红红的脸蛋，忍不住捏了一把。
“乖，这不是幻术吗？我走了，幻术就解除了呀，各位自己回龙虎山修行去吧。”
凌霄摸摸自己的脸，道士们慌张地看着苏远，顾不得笑，胖道士已经抖动着肥胖的身躯，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苏局长，我们这怎么回呀.......”他带着哭腔。
“你们千年传承的龙虎山,还需要异能局出机票钱？”
\"不是，这.......\"
这感觉太真实，苏远一走，要不是幻术，白白送掉几十年青春，怕是回龙虎山就直接养老了。
脸上被波斯猫抓得红白交映的白面道士，老了还是那么白，还是没长胡须，他抖抖颤颤地用公鸭嗓叫到：“掌教变小了还好，我现在这样子，呜呜呜......”
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要说这是幻术未免也太真实了，不但外表变化，身体的骨骼、经络、甚至精神状态都在老化。
而且幻术本身是需要营造环境、氛围从而引起自己神识里的错误认知。
可现在就在异能局大厅里，苏远就这么一挥手，而且明确地告诉你有可能是幻觉。他们这么多人，也说服自己是幻觉。但自己还是不相信这是幻觉。
刚才奉茶的两位仆妇进来换茶。。
“咦？那几个天杀的道士呢？局长，你把他们轰走了吗？”
几个道长快崩溃了。
“哎呦，这位大爷怎么还哭上了，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家局长。”
哭得更大声了。
“咦？哪来的小朋友这么调皮，还偷穿大人的衣服？”
两个热情的老妈子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龙虎山来的仙长门冷汗直流。
这哪他妈是幻觉？
普通人都看见我们老的老，小的小了。
白面道人受不了，噗通一声拜倒在苏远跟前：“局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你把我变回去吧，呜呜呜......”
见白面道人一跪，其余道长也顾不得面子，赶紧屈膝就拜。生怕跪慢了，变不回去。
一屋子老头儿跪了一地。
凌霄小脸一虎：“我们龙虎山怎么出了你们这些没骨气的东西。”
“掌教，要是我变成三四岁，那变不回去也不打紧，白白捡了几十年活头，可我们这......这怕是没几年好活了.......”跪在地上的道士大胆地说道。
毕竟对着个三、四岁的小孩，实在生不出太多的敬畏之心。
苏远看着凌霄没有说话，凌霄嗫嚅了半天，才小声说道：“请局长把我们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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