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佑面临的选择很是沉重,但别无他法。
即便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杨天佑也想要给自己的儿子杨间健康的成长环境。
对于许默来说,他并不想杨间留下那些经历神秘事件的记忆。
“想好了吗?”许默神情严肃地看着后者。
杨天佑想要流泪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哭不出来,无法排解心中的苦闷,这就是成为驭鬼者所要付出的代价。
面对许默的询问,杨天佑没有否决,重重地点头:“想好了。”
言罢,只见许默来到了搁置着张芬身体和脸的架台上,语气沉重地对跪立在一旁的杨天佑说道:
“天佑,过来吧,篡改......张芬的记忆。”
许默将那张染血的报纸铺在了张芬的脸上,报纸印刻出她脸的轮廓。
因为张芬的脸本就没有归还至她的身体,所以许默可以直接用报纸罩住后进行记忆的篡改。
染血报纸上渐渐浮现出属于张芬的记忆。
杨天佑听到许默的话语后,蹒跚起身,不知是因为没有完全驾驭这个躯壳鬼,还是因为心情沉重的缘故。
他来到张芬的身侧,接过许默递给的笔,在张芬的回忆里添加上了一个新的内容:“杨天佑死在昨天一场车祸中。”
写完新内容后的杨天佑仿佛自己失去了魂般,怅然若失地背过身。
许默知道后者内心的难受,并未多言,除去要将杨天佑写成死于车祸外,还有许默这一帮人。
“忘记所有经历过的诡异事件......许凡间、许默都是普通的梅山村居民。”
“杨间生了一场病,你陪同他一起在医院。”
许默将所有关于他非同常人的痕迹以及赵秀雅、徐启等人的存在都进行了略微的修改,把他们在张芬记忆里的印象改成了普通路人。
写完这一句后,许默才收起笔,用鬼影触手操纵着张芬的脸,重新装回属于她的身体里。
张芬不同于禁忌重生的杨天佑,身为普通人的她苏醒过来的时间要比杨天佑长。
许默开启鬼域,将张芬和杨天佑一同带到大昌市医院,临行前他拜托楚灵照看徐启和吴罡两人。
楚灵淡笑回应:“二爷,放心,尽管去做你要完成的事情。”
片刻后,杨天佑抱着张芬出现在杨间的床头。
为了避免篡改记忆的过程中杨间醒来,许默特意让护士注射入适量的安眠药剂。
挥退护士后,病房顿时只剩下除去杨间外,许默、杨天佑以及未醒来的张芬三人。
杨天佑坐在杨间床前,伸手轻轻抚摸过自己儿子的脸庞,眼神复杂且留恋。
大概过去三分钟,似乎是要将杨间的模样记入脑海里的杨天佑猛地站起身,对许默说道:“小默,开始吧。”
许默同样轻松不到那里去,即便他知道未来的杨间会恢复他的记忆,但现在篡改杨间的记忆还给他一个平静的成长最为重要,当然这也关系着许默的布局。
庞大的造神计划。
容不得一丝马虎。
他来到杨间身边,将那张染血的报纸缓缓覆盖于杨间的脸上,和先前同样的操作。
尊重杨天佑的意愿,许默在杨间的记忆上增添新的内容和删除一些不该流下的痕迹:
“杨天佑死于昨天的一场车祸中,是张芬告诉你的。”
“忘记阳镇小学的神秘事件,忘记报纸鬼事件......”
“你生了一场病,住进医院。”
许默将杨间几乎所有关于神秘事件的回忆进行彻底的删除,甚至包括知道许默为驭鬼者,不同常人的内容也进行了修改,把他认知里的自己都改成普通人,路人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关系。
为了保证篡改记忆的万无一失,前前后后,许默检查修改内容不下数次。
终于确定无误后,鬼影触手才将杨间的脸重新与他的身体拼凑起来。
一旁昏迷的张芬,眼皮突然颤动了一下,似乎在逐渐苏醒过来。
许默知道留给杨天佑告别的时间不多了,过了今天,他将永远消失于杨间和张芬的生活中,成为那摆放的遗像。
杨天佑低头亲吻张芬的额头,眷恋地看过眼杨间后,目光坚定地朝许默走来。
许默深深地看了眼杨间。
“再见了侄子,七年后我们会再见。”
幽绿色的光芒炸现,笼罩住许默和杨天佑,将他们带出医院。
趴在床边昏睡的张芬,迷迷糊糊间好像感觉有人亲吻了自己的额头,猛地惊醒,环顾四周。
空荡荡的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张芬扭头看着自己睡梦中的儿子杨间,轻声唤道:“杨间,感觉身体好了些吗?”
晨间第一缕阳光照射入病房里,也带给了张芬暖意。
睡梦中的杨间听见张芬的呼唤,缓缓地苏醒过来,阳光让他微眯起了双眼,嘻嘻笑道:“妈妈,我的病好很多了。”
张芬将头轻轻抵住杨间,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脑袋:“要乖乖吃药,早睡觉,这样身体才好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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