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陛下也是洪荒道友?”李文功欣喜道。
“原本也是紫霄客,沦落他乡做魔王。见笑见笑。”夜叉魔尊叹息道。
“陛下此言差矣。昔年紫霄客,今日存世有几个?死的死,散的散,轮回的轮回。反倒是陛下,还算是安稳。”李文功正色道“天道好轮回,妖魔鬼怪神佛仙,又有谁独占鳌头?道祖说,三千大道可成圣,陛下此路未必不可行。”
魔尊沉默会,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就是可惜这么多年修行。”
这魔尊,原本是洪荒来客,修行不知几万年,一朝被抓入这天魔界中,万年修行化为乌有,一切从头开始。也是可惜。
“陛下,都说佛本是道,魔何尝不是道?”李文功左手金光闪闪,好似佛门金刚不坏,右手洁白如玉,好似道家万劫不灭。
“好功法!不知道道友是哪家子弟?这般年轻,便有如此境界?”魔尊惊讶道。
“我哪家都不是。学各家,不过是因循守旧,成不了圣人。如今我自成一派,打算找一找成圣路径。三千大道,成圣的可真没有。”李文功肃然道。
那魔尊,默然良久。轻轻取出一个宝盒,送到李文功面前。“这是我当年的存宝,没有什么价值,但是也能用用。就送道友把玩吧。”
杨彦超有些眼热,若真是他,这宝盒中都是无价之宝啊!“陛下何故厚此薄彼?”
魔尊笑道“你是故人啊!我认得你,扬眉的弟子。怎么,你如今也穷到这种地步了吗?这么看来,我当年入了这天魔界,还真不算错。”
杨彦超道“此乃礼数,与穷富无关。”
李文功失笑,何时,杨彦超也这么厚脸皮了?当下不说话,默默收起宝盒。
杨彦超更是着急起来。这厮一旦收起来,哪里还有自己的份?然而魔尊却忽然站起来,走到杨彦超面前,高大的身躯盖住了杨彦超整个身影。“玩世不恭,因循守旧,哪个都有你。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人的冲劲,称得上是道友。而你,从古至今,从未见过你又一星半点的上进。给你宝物,给你灵草给你仙丹,乃至于给你神功秘籍。无非是吃灰。你认为呢?”
杨彦超默然无语。恐怕,这不仅仅是魔尊的看法,而是洪荒大多数人的看法。
幼年时,师父教他什么,他就学什么。学得又快又好。时不时有师父和师父的朋友交口称赞,说他聪慧,懂事。然而,随着年龄的渐长,渐渐地,再也没有人夸赞过他了。看他的表情都是一副心痛惋惜的样子。甚至,他一度以为,师父已经放弃他了。
人长大了,渐渐的,他发现,除了小时候一直陪伴他的柳树,还愿意跟着他,亲热的叫他杨哥哥。再也没有什么亲密的朋友。
以前,不懂。如今看来,或许就是因为这个?
“这位道友的道,还很远,他仅仅是摸到了道的边缘。然而,你,跟着你师父无数岁月。学会了什么?你师父的神通,你师父的法宝,你师父的风格?然而,你的道,你的法,又在哪里?”
杨彦超咬牙不吭声。如果他真是他,说这些话,完全可以。甚至说,称得上是荣幸。
“陛下,您又何必为难他?您既然知道他,当知晓,此乃他的本性,天性。缘分到了,时候到了。自然就悟道了。何必强求?”李文功看不过去。
魔尊似笑非笑的看了李文功一眼,转身消失原地,眨眼出现在王座上,瘫坐成一团。
“你们心疼他,理解他,包容他。哪怕他到了今天还是一事无成,连自己的道在哪里都不知道。这真是爱他?”
“道法自然,大道可期。”杨彦超嘶哑着说道。这是他师父的道,也是他的。
“哈哈哈……”魔尊哈哈大笑,笑得四周虚空生乱。李文功和杨彦超捂着耳朵几乎发疯。
“你们走吧……”最终,他却无力的挥手叫李文功二人退下。
“陛下……”李文功还想说说巨魔的事情。杨彦超一扯他的衣袖,黯然告退。
除了宫门,外面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不要说侍卫,宫女,就算是左将军,也不见了踪影。
“阿超你,何不让我解释解释?”李文功抱怨道。
“算了,李兄。你不是我,不了解我。知道我的反而是他。再说,有些事情,总要我自己想明白。我很努力的学习道法,学习神通,有错吗?为何就都说我不务正业,好吃懒做呢?”杨彦超黯然道。很是提不起精神。
“杨兄!杨彦超!你是不是傻?你做事,你学神通法术,不是为了修仙,为了逍遥自在吗?怎么?你还需要别人表扬你吗?”李文功不可置信道。“你是个男人,不是个小孩子。不应该有你自己的理想和主意?”
“对,你说的很对!然而李兄,你知道不知道,很多人是这样的,你做得好,他不会夸你,你做错了,会到处说你坏话?”杨彦超近乎绝望的说道。
“不是,杨兄,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李文功急急去摸杨彦超额头,甚至想要放出神识,好好检查检查。
“不,不是。李兄想多了。”杨彦超有气无力的拍开李文功的手。
“那我就问问杨兄了。你活这么久,有没有自己拿过主意?为什么?”
杨彦超怔怔发呆,回忆过去种种,似乎,好像真没有自己拿过主意。他是那种乖宝宝模板,吃饭睡觉,学习都是师傅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离开了师父他就好像完全没有了大脑。
“我没有拿过主意,因为我可以听我师父的。”
“为什么?”
“因为他抚养我长大,因为他经验比我多,因为他修行比我好。”
“他抚养你长大,希望你能有更大更好的成就,而不是做一只听话的狗。他经验比你多,然而经验不是万能的,不一定他能用你就能用。他修行比你好,是因为他活的比你长很多很多。如果你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我相信,你师父会更开心。”李文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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