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不错……”
“项目的第二阶段通过了……有你的功劳……”
“不知道我说这些你能不能听到,我一直觉得你可以感应到外界……”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世界却是一片黑暗。
“悄悄告诉你,今天我把他给你的药换了。”那男人的话音突然停了下来,在这短暂的停顿期间,医疗器械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在响起。
“奥氮平……你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的吗?这药,唉,我不知道该可怜你,还是该利用你。”男人的话犹豫迟疑,“我觉得你是可以活下去的,只是现在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许是他人为的问题……”
静谧的空气中,那男人深深地喘出一口粗气,喘息声在这空间里格外响亮,“这几天我都会悄悄给你停药,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他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快速,就像是怕自己后悔一样。
“他是不会放手的,你只能靠自己,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了。”男人说话间,传来了“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的声音,这个有节奏的响声反反复复,重复着同样的频率,那频率很奇怪,却在每一次响起时都与前一次如出一辙,从未有过变化,从未出错。
细听下来,那似乎是来自于弹簧笔的声音。
“唉,你家里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把你送到这遭这份罪。我要是你,坚持不了这么久……看来,你还是想活下去……”
男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可说话间却传出一声冷笑,“我还以为他有多么专业,人还是得相处下来看看,我一直崇拜的人没想到是个怪物……你怎么就被他发现了呢?”
“我得提醒你,没了药,你要自己想办法控制情绪和意念了,否则,就会被机器甄别发现,到时候我也没办法了。”
“……咱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也算老朋友了吧,以后我就不叫你陶小姐了,叫古今吧?”
“古今……”
“嗯,这个名字很好,也不知道哪一天我们才能真正见面,不知道你睁开眼的那一天我还在不在……照这老家伙的做派,恐怕相见很难了……”
……
“陶古津?陶古津!陶古津!”
陶古津的意念还在梦与现实的交界,可这急切的呼唤,却如一股力量,使劲将她从梦境中拖离。
她站在黑暗中,循着这声音却找不到任何道路出口,突然就在一个外力的作用下,一股气息从胸腔中抽离,她睁开了眼睛。
明晃晃的白炽灯,依旧此起彼伏的医疗器械的响声,眼前熟悉的一切,已不再是刚才那个世界。
那世界……是梦?
”陶古津,你这都回血了。”
听到这句话,躺在病床上的陶古津才歪过头看向那声音,却见到了秦佑隅。
陶古津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平静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正在实验室的隔间打着点滴。
而此刻手上的点滴,正如秦佑隅所说的那样,已经回血了。
秦佑隅在她身边忙活,将输液阀关掉,迅速拔下了她手上的针管。
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只听身后传来陶古津平静的声音:“你听说过奥氮平吗?”
这话就像一根针刺痛了秦佑隅的神经,他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极度诡异。
他背对着陶古津没有转过身,心里却在反复质疑:她说的,是奥氮平?
许久,当秦佑隅调整好表情后,才回过头看向陶古津:“你怎么了?问这个药干什么?”
陶古津的表情没有变化,看不出心中所想,只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继续平静地说:“就是问问,这是什么药?”
秦佑隅听到这,又慢慢走回了陶古津的病床前,一脸担心地说:“你不能吃这个,他们给你吃这个了?”
陶古津听了看向秦佑隅,那眼神却显得有些呆滞:“没有……我就是问问。”
“这是个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吃了它,就能稳定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心境,消除一些他自身产生的幻想和消极念头……”秦佑隅开始详细地给陶古津介绍,“一般人不能吃这药,这药你是怎么知道的?”
陶古津梦中的对话在提醒着她,她摇摇头:“我就是问问。”
秦佑隅见她不愿多说,便没再追问,而是自顾自地走出了隔间。
当着隔间重归平静,陶古津的心里再也没有平静过。
回想住进这里的几天内,她从来没有做过梦,却在今天吃下药后,重新与阿古的意念产生了连接。
若不是此刻自己的腿脚的限制,她真想去当面问问阿古,她知道,阿古能听到这个世界……
可刚刚梦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他要救阿古吗?
陶古津越来越糊涂了,这事情扑朔迷离,这梦境没头没尾,她甚至不知道,阿古传递给她的意念情节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那男人说过,项目的第二阶段完成了,那也就是说,从这项目的第二个阶段起,阿古她大概率就再也没吃过奥氮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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