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古津“回味”着那个数值,嘴里跟着了魔似的一刻不停地念着:11°20’N,142°11.5‘E……
她担心自己一停下来就再也记不清这些特殊的符号。
就在这反反复复地重复之中,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涌上了她的脑海,她突然意识到,这数值其实是个精确的经纬度地址!
可还未等她细想,两侧太阳穴突然一阵剧痛,像被一根针贯穿了一样,脑海中凭空出现了“啾”的一声刺耳声响,一股压力直抵前额。
她被这压力顶得紧紧闭上了眼睛,瞬息之间,就像是坐上了正在起飞的飞机,失重感和惯性的推背感顷刻间袭来。
又一瞬,耳边被蒙上了一层薄膜,阻隔了声响的传递,朦朦胧胧的空气在薄膜上摩擦,发出诡异的声响。
在这摩擦之后,她却听到了“咕噜咕噜”的水流声。
一瞬,温度骤降。
寒彻骨的冰冷感觉笼罩了全身,她感觉到自己此刻才真的像是漂浮在了半空中,在那股不明凉意的包围下,竟没有了此前的压力,甚至可以说,就连地球引力都不复存在了。
她试着睁开眼睛——
又是一片黑暗!
可仔细适应下来才发现,这片黑暗并不是纯正的黑,似乎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
与此前不同,这一次她正以一个放松的姿势平躺在这黑暗空间中,手在摆动时还能感受到一股说不出来的熟悉阻力,甚至,能感知到身边有活的东西存在!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就吓得缩回手。
可就在手掌一张一合之间,手心里多了一样东西。
她摊开手掌缓缓顶着阻力凑近眼前,发现手中拿着的竟是海草!
一个惊吓过度,她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却顷刻间感受到水流涌向了口腔,呛得她无法呼吸。
“这是在大海?我刚刚是怎么做到的?”她心里想着,在慌乱中强行镇定下来,好不容易才克服水流的阻力闭上了嘴,阻隔暗涌的继续涌入。
却没想到,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后,她就恢复了正常的喘息。
“我竟能在水下呼吸?!”此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她内心的震撼,这种奇异的现象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真的海底吗?
她试着用手划水,还真的游了起来,只是她从小就不会游泳,几步之后就东倒西歪。
海水的浮力拖着她的脚步,水下的浪涌一股一股地推动着她的身体。
陶古津这才发现,自己根本用不着游泳,因为自己竟能在水下行走!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站立不动的她,双脚缓缓被埋入了沙子,脚边是黑色的细沙和形状怪异的珊瑚。
这都是她有生之年从未见到过的景象,也是搅乱她认知的景象。
借着一丝不明出处的亮光,她发现水下竟还存活着其他生物!
一只像鱼又像乌贼的生物在海底浮游,陶古津只看了一眼,就被吓得不敢随意乱动。
她在心底默默数了一下,那动物头上长着9个触角,那些触角在一种怪异的节奏下依次伸长放大并发出五彩斑斓的光。
也不知为何,陶古津竟一时被那怪异的节奏吸引,她静静地看了好长一段时间,那生物浮在海沙之上,除了触角几乎就没动过,而那触角伸长放大的节奏,就好像她梦里的那个弹簧笔的节奏——“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不可能吧,这是魔怔了吗,这一切应该是梦,想太多了所以在梦里总会记起这个节奏!”陶古津煞有其事地为这异常景象作解释,可她心里却在打鼓,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发现,原来刚才在黑暗中的星星点点是来自这动物的发光体质。
眼前这生物很是奇怪,看起来有头却没有“五官”,身体上覆盖着一块又一块似龟壳般的外甲,但却好像又照着龟壳的花纹被一片一片地分割开来,有的地方是硬壳,有的地方是软体,身后是一条看不到头的巨型鱼尾,身体上竟还长着类似肢体的东西,像是水母的裙边,它正靠着这个裙边和尾巴在海底移动。
陶古津无法形容看到这生物的感受,有种恶心的感觉,又有种恐怖的感觉,有时候甚至还能感觉到一丝丝不可亵渎的神圣……
她在感叹大自然的神奇之外,心里也隐隐泛起一丝不祥之感。
那动物开始缓缓在她脚边移动,触角前后左右摆动着,陶古津这才发现,其每一个触角的顶端都有一个凸起的圆形,她好奇观察后,竟看到那些凸起的圆形肉垫里一直变换着某种光影——
她忙小心翼翼地将头又低了一寸,这才看到了那些光影的内容——
“啊!”
一瞬间,她大叫起来,顾不上水流再次涌入口腔,双手划着水,想以最快的速度远离这个动物。
她那笨拙的肢体动作用逃命来描述并不夸张。
她看到了此生最为离奇恐怖的一幕,那动物触角中的光影并不是单纯的光芒,而是一个个像影片片段一样的画面,那画面里有真实的人、有眼熟的建筑、有车水马龙,甚至还有不停变换的天气……
那光影就像是世界的缩影,不同触角中上演着世界不同地方的画面,就像是一台有着9个显示屏的电视机一样!
“这什么玩意儿?!像动物又像机器!”陶古津一边逃离一边在心里吐槽。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扭曲的地界——
这,是地狱吗?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一股巨大的浪涌从身后袭来,瞬间就将她掀翻,在水中打了好几个滚儿。
待到她从这天旋地转地视角中看清楚后,竟看到了刚才那个恐怖的生物站起来了!
那生物的巨型鱼尾作为支撑点,让它直立在水中,头上触角的光变得暗淡下来,再也没有那个有节奏的摆动。
正在陶古津愣神的一瞬,那生物的触角顶端与头部断了开来,那顶端的圆形肉垫即刻就像流星一样,直冲她而来。
陶古津吓得用尽全力向后划着,她害怕极了,可此刻,她与这“流星”状的圆形导弹比速度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已经来不及逃跑了。
她本能地使劲抡着胳膊,想尽力游远一些。她始终不相信那流星的目标是自己。
嘭——
一声巨响在她眼前爆炸,却没有感受到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相反,一股强大的吸力,嗖地一下,将她吸进了那颗触角的“流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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