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生一嗓子嚎叫出去,便如同一棍子打落了个马蜂窝。
考核评定事关学分,学分若高,便有许多便利,若是低了,非但说是在同窗面前难抬得起头来,甚至有可能会被判为惫懒无功,不擅习武,给打落下去,逐出学宫,是以初入学宫的学子极为在乎。
尚在场上看热闹的数人先是神『色』一呆,继而眸子便落在了王安风身上,眼神浮现挣扎之『色』,一位手持木刀的少年咬了咬牙,高喝一声小心,便朝着王安风后背肩膀处劈斩而下。
少年对于儒生所说话的诱『惑』力估计不够,根本不曾想过竟会如此容易变引动了学子心境,此时他以锁链和那儒生纠缠,对方逃不脱,可他自己也被限制住,想要回身攻击已经不能,咬了咬牙,内气运转,便打算硬吃这一招。
便在此时,斜地里突然刺出了一柄木枪,正正点在了木刀刀锋上,喀拉一声脆响,将那刀锋打偏,之前被王安风击败的那兵家少年踏步持枪,挡在了王安风身前,并不回头,挥手舞出了一片枪影,道:
“灶神,赶紧跑!”
“你就算再厉害,他们数百人一齐上,你也绝非对手!”
言罢暴喝发力,内劲流转,以枪法将那持刀少年破开,王安风听得数百人齐上,微微一呆,心里面感觉太过于玄乎,并不相信,却也不曾怠慢,手腕一抖,锁链松开收回,手中长剑翻转,剑影重重,将另外两名攻过来的敌人笼在剑下。
此时他两人其上,难得留手,一手剑术已经使出了六七成火候,一时间剑锋呼啸,连连破空,以一柄长剑打得一枪一棍难成套路。
那被笼罩在剑意之下的两名少年也是心中揣揣,手上的功夫已经用到了极处,周围却依旧剑影弥漫,几乎是落入了密林中般,心知对方若有杀心,只需将这虚招转实,自身不知已经中了多少剑,不由额上渗出冷汗,又是惊怖又是自惭形秽。
正在此时,便听得当当两声脆响,手中兵刃已被王安风长剑『荡』开,两人朝后踉跄两步,却看着身前王安风也急促喘息,心中骇然不由微松,只道是对手这招虽然厉害,看来消耗也是不轻,未曾如同他二人所想,武功战力极高,远超自己。
少年微松口气,觉得喘气演的也差不离了,便将长剑反手收起,道:
“两位,就此罢手吧……”
“在下武功不高,但是你们两位想要速胜,也没有那般容易。”
说着往旁边暗暗一瞥,那儒生却早已经不知何处,竟是连锅带灶一并端了去,方才平复下去的心境一时又『荡』起了火焰,恨得牙痒痒。
便在此时,之前那兵家少年易修伟长枪将对手长刀打落,一回头却见王安风还在,心里着急,叫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
“不是说让你快点走吗?”
一边说着,突想起王安风身份,面上浮现懊恼之『色』,长枪重重戳在地上,道:
“啊呀!你……忘了你是藏书守,你竟不知道,甲上这评价,对学子有多大诱『惑』!”
少年微微一呆,道:
“不过只是个评语而已……有这么重要吗?”
方才败在他手下的一位阔耳少年叹息,道:
“天子失鹿……”
另一人接口道:
“天下共逐之……”
声音落下,周围似有密集声音越发响亮,数息之后,一张张双目泛光的面庞便出现在了视野之中,手握木兵,放眼望去便有几乎百人数目,不知是哪一家子弟,运气于喉,放声喝道:
“哪个是王安风,站出来!”
王安风尚未说话,便有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中灼热令少年头皮发麻,左右环顾,却见方才还在的几人极为默契地朝着左侧跨了三步,易修伟看着他,无奈笑了下,继而想起了什么,坏笑一声,拱手唱个肥喏,道:
“灶神走好。”
“今日之后,我会去回春堂看望你的。”
另外三人自知并非少年对手,也不曾出手,看了看那如狼群围猎般扑击过来的扶风学子,又看看已然踏步奔出的王安风,满脸古怪地看着少年背影,齐齐抱拳,叫道:
“一路走好!”
王安风听得到身后几名少年怪叫声音,咬了咬牙,体内雷劲本能流转,却被他故意压制下去,非但如此,就连一身金钟罩内力,也只发挥出五成不到火候。
迎面几位少年似是兵家,数人合为一阵,强攻而来,年岁与王安风相仿,功夫却有不如,王安风脚步一踏,用了三成内力,身子跃起,数柄长枪恰好合围突刺过来,擦着少年脚底过去,身子坠下,便踏着枪杆上。
“散开,鱼鳞阵剿杀!”
被挡在身后的那位少年清喝,其余几名少年如臂使指,猛地散开,踏步旋身,枪锋便朝着王安风刺过去,竟是踏着军阵,单个威力不显,剿杀之势却颇为精妙,一时将王安风拖住,不得脱身。
学宫兵家分为两脉,一者崇尚古之猛将,以一己之力冲阵斩将,鼓舞士气,一者认为谋而后战,战而后胜,方为兵家之道,精于奇术军阵,两者相合,则往往能以弱胜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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