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的亲生母亲去世后,他答应过每年都会回来给母亲扫墓,顺便陪陪继父。这几年他从没有食言。
思雨一家四口,在彼得家吃过最后一顿晚餐,便从美国回到了中国。彼得也收拾好心情,办好来中国的签证,等小妮子和儿子的学校分别开学,他便告别父母,登上了飞往中国北京的航班。
原先在中国上海工作期间,经常往返于美国、上海两地,是航空公司的常客。很多空乘看着都眼熟。
这几年都是每年飞北京,又重新认识了一些空乘和空姐。
彼得人到中年,气质却不输年轻小伙。中上等的身材,笔直的腰板,炯炯有神的眼睛,挺拔的鼻梁,加上得体的穿着,以及不俗的谈吐,使他显得气质高雅,帅气十足。
尤其是空姐们欣赏的对象。
他办好了一切登机手续,走向飞机的旋梯,刚走到机舱口,便有一位空姐认出了他,上前搭讪道:“彼得先生您好,又见到您了真高兴,这次是我在为您的全程服务,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不要客气,随时叫我。”
几句话说得彼得心里暖暖的。他微笑地点点头表示感谢,在往机舱里挪动的瞬间,与这位空姐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他立马心里荡起一阵涟漪。
这就是让我心动的女神?我可以追求她吗?
他边往里面走边寻思着,但是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我都是奔中年的大叔级别人物,人家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这是不可能的。
很快他就又恢复了平静,刚荡漾起来的一点点涟漪也渐渐熄灭。
飞机准点起飞,彼得系好安全带,从座椅后背的小兜子里拿出一本飞行杂志,胡乱翻看着。
不一会儿,空姐就开始送饮料。刚才在机舱口跟彼得说话的空姐,推着小推车,来到彼得面前问道:“彼得先生,请问您喝咖啡还是饮料?”
彼得放下手中的杂志,抬头看了一眼空姐,假装绅士般地说道:“咖啡,谢谢。”
“加糖吗?”
“不加。”
空姐麻利地从小车下面拿出一个杯子,将壶中的咖啡倒入杯子中,递给彼得说道:
“先生,这是您的咖啡,请慢用。”
彼得从空姐手中接过咖啡,无意中碰了一下空姐的手,他马上浑身像触电了一样麻嗖嗖的。空姐的脸也微微发红,推着小车继续往前去给其他乘客送饮料。
怎么自己越老越爱发情了?年轻时也没这样过。难道是为了填补这么多年来的内心空虚?
他慢慢地品尝着咖啡,眼睛盯着飞机外面飘来的朵朵白云。飞机像是在云层上面行走,一团团像棉花般的云朵,忽而聚集在一起,忽而又分散开来,忽而又被一片薄雾遮盖。
自从把小柔的骨灰与母亲的合葬在一起后,彼得就不需要北京、上海两地跑了。他每年回来时,先推着继父去给亲生母亲还有小柔上坟,然后再陪伴继父一周左右的时间。
每次继父见到他的到来,都兴奋地像个小孩子一样,嘴也合不上,整天笑呵呵的。
他推着继父去医院做康复运动,医生们都以为彼得是亲生的,没想到他跟继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听到这些,医生们又都对他自觉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敬重之心。
每每这个时候,继父都显现出自豪之情。他也最喜欢让彼得推着他去医院。
飞机还在不停地飞行,晚饭过后,就该准备休息。
空姐再一次走到彼得的身边,说道:“彼得先生,该是睡觉的时间了,您需要一个眼罩吗?”
对这位总给他特殊关照的空姐,彼得打心眼里感到一丝的不安。她为什么总要特别关照我一下?难道就因为我经常乘坐飞机,对我产生了好感?
“不需要,谢谢,你也忙碌了一天,赶紧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有事儿会叫你的。”彼得客气地说道。
“那好,有事儿您就按上面的灯。”
空姐识趣地离开了。
飞机还在云中穿行,天渐渐地暗了下来,飞机上的窗户板也都关上。
机舱里一片寂静,鲜少有人走动。
彼得也盖好飞机上提供的毛毯进入梦乡。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机一阵剧烈的颠簸,把睡梦中的旅客都给吓醒。
行李也都从行李架上噼哩噗噜地往下掉。不知道是谁的箱子掉下来,正好砸在了彼得的肩膀上。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差点把他疼晕过去。
刚好是箱子的尖角处砸的彼得,好像是砸成骨折了。痛得他动弹不得。
彼得用另一只手摸向被砸的地方,衣服都被箱子角给撕破了。
飞机上陷入了一片混乱,孩子哭,大人叫,好像世界末日到来了一样。
一位想要上卫生间的旅客被剧烈震动的飞机给抛了起来,重重地摔在飞机的地面,她手捂着脑袋,鲜血顺着她的手指流了出来。
这时,飞机上的喇叭开始响了,只听播音员在说:“旅客朋友们,刚才飞机遇到了强气流,请旅客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有哪位旅客受伤了,我们的工作人员会马上去到您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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