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烈焰红唇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她没有否定,但她的表情已经承认。
露出来的贝齿上还带着一丝血迹,不,那像是玫瑰的颜色,鲜艳,浓烈,伴随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海澜蹙了蹙眉,这个女人像极了带刺的玫瑰,虽然美丽异常,那一身的刺却也是有利的武器,那一丝血迹顺着嘴角缓慢向脖子下方流出,和深红色的衣裙融为一体,这样呢情景,她不是第一次见到,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说不清为什么,海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上那一丝血迹,轻轻擦了擦,想要将那血迹擦干净。
而莉莉丝却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就好像一切在她意料之中。
透过她的瞳孔,她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黑色的长发梳成高高的马尾,用白色的丝带捆绑,她没有化妆,那双猫咪一样大小的眼眸里流光溢彩,犹如银河中的水泛着光芒,她的眼神清澈,充满了天真无邪。
这时,莉莉丝向前一步,将她轻轻搂在怀里,这个人看起来冰冷,可她的怀抱却十分温暖。
“我知道你很善良。”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很好听。
海澜抬起头,清晰的看到她嘴角眉梢都是笑意,就好像慈母一般。
莉莉丝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将她松开,又一次熄灭屋里的灯,屋里顿时一片黑暗,仿佛刚刚的光明是虚幻的。
海澜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抓不到哪怕刚刚距离自己很近的莉莉丝,已经距离很远。
“海澜,你与无回城的任何人都不同,但这是好事,却又是坏事。”她说。
海澜不明白,她定定看着窗户边的人影,“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莉莉丝笑着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你不也在做自己该做的事吗?”
“你是指吸食那些人的鲜血?”
“能够作为我的食物,他们应当荣幸。”莉莉丝说,“我给了他们不生不灭的生命。”
不生不灭的生命吗?他们并不是血统高贵的吸血鬼,甚至连无回城最低端的吸血鬼都算不上,他们是不生不灭,可不代表就能有永生的生命,他们没有意识,就像是傀儡一般,只能听人摆布。
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活着,或者可以重新投胎。
“不,他们非人非魔,这不是他们的荣幸,是他们的灾难!”
“海澜,”莉莉丝的脸上虽然带着友善的笑容,却明显有些生气了,“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会进入无回城那座堪比天堂的乐园。”
“他们只想好好活着……”
“活着?海澜,你别逗了,他们只是想要肆意挥霍生命,沉迷酒色,才是他们最想做的事,去了无回城,这些都可以毫无限度的满足他们,不是吗?”
这样的观点海澜并不能赞同,无回城已经够黑暗了,一切都是乱糟糟的,简直就是罪恶之城,人人都想着如何做坏事,或者如何享受,根本就不会想要重振无回城的名声。
“他们会比死更难受。”海澜说,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她并不会伤害她,从她认出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莉莉丝,收手吧!”
“海澜,你不是天使,你只是无回城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们是同类,很多事压根就没有选择。”
“我……和你们不同。”海澜摇摇头,她抿着唇,她是无回城无父无母的孤儿,无回城是她的家,可她不想堕落不想和他们一样。
“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份?”莉莉丝冷笑着,手里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玫瑰花放在鼻翼间嗅了嗅,“如果你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就会知道自己和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都一样。”
这样的一面,她何尝没有想过,她曾经问过其他人,没有人告诉她答案,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会存在这样的情况。
可这又怎么样,她出生并在无回城长大,这一点无法改变,她也不否认,然而她并不觉得自己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还这样认为?”
“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但现在我不想也不需要知道。”
“海澜,永远不要对一个人动情,后果真的会很糟糕。”莉莉丝突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爱情就像是她心口上的疤痕,一天一天加深,提醒着她曾经的痛苦,他们能平静的死去,已经是我给他们最大的饶恕。
“莉莉丝,你……”
“人总以为爱情很美好,其实爱情就像影子一样,有人看到了同样长度的影子,就彼此牵手,同时,爱情也和影子一样怕光,在遇到光的那一刻,彼此渐行渐远,最后烟消云散,甚至会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她那深蓝色的眼眸变得涣散无神,就像是湖泊里不流动的水。
“好了,我要走了。”很快回过神来,转身的瞬间说道,“那个天使,你要小心点,毕竟你们代表的是不同的立场。”
一阵风来,房间里哪还有莉莉丝的人影。
莉莉丝,是无回城的夜之女王,她喜欢黑暗,比无回城的任何一个恶魔都要喜欢,她原本是神给亚当创造的第二位女子,然而却慢慢被亚当所嫌弃,她厌烦了独守空房,无人理解的生活,就从亚当那里逃走,可神怎么会允许自己决定的事被人改变,很快她被发现逃到红海,神大大发怒,惩罚她每天都要为亚当生一百个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辈子生一个孩子,都会觉得痛苦难耐,更何况还是要一天生一百个孩子,很快,莉莉丝便忍受不了这种折磨,她跳下红海,因为她死之前带着浓烈的怨气,所以让她变成吸血鬼,她堕落之后,反而得到永生的生命,此后就和无回城那些恶魔们繁衍后代。
可在无回城,海澜连她的一个孩子都没有见过,有人说她的孩子都被处死,因为她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也有人说为了永葆年轻,她吸食了自己孩子的血液,所以她才会有满头乌黑的长发。
无论事实怎样,海澜只知道一点,她有着不老的容貌,甚至穿着暴露,总会摆动自己那条蛇一样的尾巴,她总是招摇过市,所以总会有不少男性被她迷倒,而她则会吸食男人的血液保持长生不老。
也就是说,她之所以会找那些男女,一方面是出于恨,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永葆青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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