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出现吗……”
封尘对剑道的领悟,已经将近达到极限,就像殷然对刀的领悟一样,但无论是刀还是剑,都从来不是宇宙最本源的力量,真正让他们纵横天下的,是他们各自领悟的天地大道,刀和剑,已经只是一重呈现大道的形式,只不过刀和剑的不同,也正好呈现出他们各自领悟大道的差别。
封尘天道的领悟,更多体现在禅道之上,因此无论出于何等境地,他的心境也始终比别人更为平和,即使面对这生死绝境,也依旧始终保持着从容。
正因为如此,当他想到萧御时,心中虽然化生出重重涛浪,但是依旧维持着心境的平和,那个曾经被视为人族希望的人,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当三界的命运已经将近走到终点时,他所承载的天命,是否可以让他逆天改命,完成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封尘不知道,因为即使强如秦烈,也在这场对决中失败而归,即使他依旧傲然挺立,但是他的命运已经停留在某一个地方,不会再继续向前。
那么,始终视秦烈为目标的萧御,又究竟可以创造怎样的奇迹?
“他一定会出现。”封尘给了自己一个回答,“但愿,他不会来的太晚……”
一念神转,九天风云变幻,巍峨的神吟之中,亿万神光凭虚按落。
“轰隆——”
天地巨震,血色的结界之上,瞬间化生出万千裂痕,连通天地也碎裂成无数。
三界高手并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如果是在三界之中,仅此一击,已有亿万生命就此陨灭,无数星河崩裂。
但是现在,虽然天地碎裂,但是那些能量仿佛被某种神力阻隔一般,并没有进入三界之内。
更重要的是,即使结界上生出裂痕千万,但秦烈依旧傲然笔立,他以一己之身,承受住上古神明全力一击。
血色的火焰再度燃烧,在火焰的映照之下,秦烈的神影忽然前所未有的巍峨,所有人都已经不再去想,秦烈究竟凭借什么,将如此强大的神力承接下来,他们只是都以至为崇敬的眼神,去注视着这个真正的奇迹。
诸天封神的眼神,也在悄然之间发生改变,无论有多少理由在前,如果秦烈可以始终岿然不动,守护三界众生,他们又为什么不能做到。即使他们所面对的,是至高无上的三清天。
而在上古神明眼中,秦烈则再一次引动了他们心中的震撼,以一己之力而承受住上古神明的攻击,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始源天神,龙变梵度天,还是他自身修炼的血炼金刚?
若以始源天神巅峰之力,再加上龙变梵度天,或许可以在与平育天神的对决中更胜一筹,但也绝对不可能可以和所有上古神明之力相匹。何况此刻不过只是始源天神残留的神魂而已,龙变梵度天也不可能运转出极致的力量,单单只是多上秦烈一人而已,为什么却可以就此封阻他们的神力?
有太多的难以置信,太多的不可理解,即使以上古神明的智慧,早已不会为外物所困,但秦烈所呈现出来的奇迹,依然令他们感到震惊。
天地之间,唯有魔尊和平育天神始终如此平静,只不过两人的神色之间,依然有着细微的不同,平育天神眼中呈现的是自在的从容,而魔尊眼中蕴藏的,则是深深的叹息。
平育天神目视远天,他的神色甚至比之前秦烈失败时更为舒展,这样的从容,彰显着他更高的境界,“既然他想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试图护卫三界,我们理应成全他才对。”
帝清寰目光一皱,“可是……”
平育天神打断帝清寰,“没有可是,宇宙浩瀚无穷,自有奇迹无数,他所修炼的神通,可以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来转换成强大的力量。这种神通连我也不曾见过,的确很了不起,但是生命有限,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他不过是像长生树一样,试图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别人的生命而已。”
帝清寰默然不语,从开启门户开始直到现在,他们虽然从来没有失败,但也同样受挫无数,三界之内,竟然拥有如此逆天的神力,的确是她之前不曾想到的。
当这一念生出时,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又感觉到一种神影在神海中飞速掠过,随即完全失去踪影。
如果只是之前那次出现,帝清寰不会如何放在心里,但是接连两次出现,她再如何迟钝,也不会认为这只是巧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在眼前这种局势中,她显然不能多说什么,更不能多做什么,唯一可以做的不过只是将一些注意力收回来,看看能否捕捉到更为清晰的神影。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无限的可能,那么当他做出这个选择之后,就将彻底斩断自己的命运,即使这一战之后,他可以侥幸存活下来,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未来,因为那些未来都已经被他自己燃烧。”
平育天神的声音平静地响彻于天地之间,清晰地没入每个人耳中,他们震惊地看着秦烈,这个曾经拥有无限可能的神话,现在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命运。
秦烈的一生都在不断突破命运的枷锁,但是这一刻,他却放弃了所有的可能,究竟需要怎样的勇气和领悟,才能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
没有人知道答案,也没有人能够阻挡,秦烈心中所想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境界,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只是记住这个伟岸的身影。
“嗡——”
天地之间,血色的光芒倏然一盛,在虚空深处幻化成倾世之刀,没入结界之内。
这并不是秦烈灼烧的火焰,而是殷然的命运之魂,他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将所有的神力融入到结界之中。
当血刀完全没入结界之后,殷然的本体尽数幻灭,随即从结界之内,幻化出一重朦胧的神影,分明就是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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