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快的沈家供奉大手一挥,高呼道:“拦下这些贼子,别让羲国重宝花落别处。”
不得不说这家伙脑子转得快,虽不能打动在场所有人,至少激起了大多数羲国本土修行者同仇敌忾之心。
霎时间,数十件法宝旋转呼啸,各种术法浑似雨落。
数十丈范围内劲风激荡,掀起无数房顶,墙倒屋塌,一时间,哭喊四起,不少居民衣衫不整,怀抱家人婴童,冲出废墟。
他们根本不知道城中发生了何事?也不清楚横祸从何而来,一脸茫然,只顾着往空旷处奔逃。
林默眼一下红了,莫名言状的愤怒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剑气如决堤狂潮,奔泻而出。
“退,城外会合。”
他只简单说了五个字。
掌中已多出一柄灰扑扑的利剑,单刃,狭长,毫不起眼。
这是照岁第一次看到‘寂’,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凌厉剑意强大的威压,心情突然放松,就像一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退,跟我往外冲。”
“你们一起走。”
林默不忘提醒浑苍和解贯。
隆隆爆炸声响彻夜空,无数细小流光冲天而起,大多数来自崩碎法宝碎片。
照岁御风当先,地面响起尖锐的弦音。
下一刹,数百枝符箭爆炸轰鸣震耳欲聋。
一团团火光、电光就在照岁一行人身前,坚不可摧的气幕屏障完全挡下了符箭威力。
就连浑苍、解贯这等久经厮杀的元婴野修,都看不出照岁如何结出阵印,何况谷涵阳等人。
刚闯过军队布下的防线,城池四面八方的民宅间,突然站起十条巨大身影,金光熠熠,十余丈高,大踏步奔向他们。
看似声势浩大,却无声无息,好像他们只是一具具神灵影子,并无半点实质。
“护城神灵。”
惊呼声中,浑苍手捏剑诀,便一剑斩出。
剑气嘶嘶破空。
其中一名披甲神灵伸手一抓,将几近实质的剑气紧握在拳头中,砰然一声,剑气拳头同时崩碎。
然而当披甲神灵垂下手臂,手掌重新凝成。
照岁哈哈大笑,“费那劲干嘛!”
浑苍正想回句:你有办法,眼前就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刚才还气势汹汹向他们逼近的十余神灵突然转身就跑,跑得比来时还快,瞬间巨大的身影就消失在民宅间,再见不到半点影子。
“怎么回事?”城墙上观战的沈氏皇帝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修士夺宝,神灵布阵,以防外人夺宝逃窜出城,这是沈氏一早就与城中香火神灵们订下的约定。
谁承想,宝被人夺走,神灵居然在紧要关头集体毁约,令人不可想象。
更超乎想象的,在另一个方向。
一道若隐若现的剑光,游走在数百名聚集拢来的修士中。
从沈氏皇帝这边看去,那些修士就像泥塑木雕,任由剑光从他们身体上掠过,毫无还手之力。
然后他们一个个从空中跌落,栽倒在地面残垣断壁间。
天上下起了雨。
忙于奔命的百姓浑身湿透,那雨又湿又黏,带着令人不适的腥气。
是血!
夜色中,有人发现天空落下不是雨,而是血。
林默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倒在剑下。
无数术法雨点般砸在身上,磅沱剑气挡住了绝大多数,剑匣阵图化成的法袍又挡下了近七成,真正砸到身上的不及总数一成。
这一成全部来自元婴境中期本命法宝,威力可想而知。
再坚韧的体魄也顶不住如此多法宝轮番轰砸——躯体上到处在流血,刚涌出伤口,就被从皮肤下冒出的一条条肉芽吸收,肉眼可见肉芽交错生长,像织机上密密麻麻的丝线,缝补着身体内外裂开的创伤。
一切都反映到他识海中。这个画面并不陌生,结丹天劫时,那些从丹崖悟来,重新拼凑出的碎片图画中多次见过。
生机不息,肉身不灭。
他身影鬼魅般穿行在上百名修行间,每过一处,便有人倒下,不管是结丹境还是元婴境,只要出剑,就没人幸免。
“他是谁?”沈氏皇帝暴跳如雷,拳头猛砸墙垛,手背顿时血肉模糊,在墙垛上留下一团重叠的血拳印,“有谁知道这个人是谁?”
没人回答,他的身边,大多数是毫无修行经验的朝臣,看都看不见远处战场,哪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唯一两名随从身边的元婴侍卫也离得老远,不敢去自讨没趣,更不想被不理智的皇帝指派去阻拦那个杀神般的外乡人。
已经没人再往林默身上丢术法,祭出的法宝也收了回去,纷纷四散逃开
玉版城上空的炸雷轰鸣戛然而止。
悬停在小雨般坠落的法宝气韵里,林默反执长剑,剑尖朝后,尚有鲜血顺着剑锋滴落。
羲国供奉死得最多,残壁断亘间,横七竖八躺着三四十具尸体,体表毫无气机涟漪,元神似乎也全部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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