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蚝说的是他战场拼杀的经验,简单、直接、易懂。当然,这一套只是针对中下级军官和士兵而言。对于担负指挥作战的将领,这一套是不适用的。以林世杰现在的身份而言,他肯定还不属于后者。
一个素未谋面且又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肯为年轻后辈传授战场经验,这让林世杰颇为感动:“林信早闻张将军威名,今日有幸得到张将军传授经验,实在是荣幸之至。林信一定谨遵教诲。”
“林参军,我听说你是逍遥翁的弟子。我早就听说过逍遥翁的武功非凡,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地步。遗憾的是没有机会亲眼见到。你既为逍遥翁弟子,想必也是得到了真传。不如你我比试一下如何?也让我弥补一下遗憾。”
林世杰这才明白过来,张蚝前面铺垫那么多,原来就是为了比武。
“林信的武功虽是师傅亲传,但林信资质有限,所学仅师傅的三成。论技艺,更是与师傅相去甚远。林信实在是担不起张将军的谬赞。”林世杰知道自己与逍遥翁的差距太大了,不能让别人以为逍遥翁也是自己这样的水平。
“林参军也不必太自谦。近一年来你在长安城已经是声名显赫,无人不知了。没有点真本事是不可能的。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比是不行了。不过,还是要先去向阳平公复命。
“那请张将军稍等片刻,待林信去向阳平公复命之后再来比试,如何?”
“你这一去复命,说不定又要谈事,谁知道要等多久?比试一下又用不了多久,比完再去复命不迟。”
这张蚝还是个急性子,片刻都不愿意等,林信只能依他。
“那张将军打算如何比试?”
“我是战将,习惯于用兵器。那我们就比比兵器吧。”说完,张蚝从一名士兵手里拿过一支长矛。
林世杰不敢托大,也抽出了麒麟剑。他知道张蚝的勇武,曾经徒手拉着牛尾巴将牛倒拖着走。这把力气,也只有吕超能比吧。现在,虽然岁数有些大了,已不在壮年,不在巅峰时期了,但是,仍然不可小觑。
张蚝见了微微一笑:“这就是麒麟剑吧,果然是把好剑。不过,麒麟剑虽利,终究是比矛短了许多,这在战场上是很不利的。我要进招了,你可要小心。”
张蚝说完,挺矛就刺。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招,林世杰却应对得十分地小心,纵然手里持有麒麟宝剑,也不敢硬碰硬。因为,张蚝的力气特别的大,长矛使用得非常的娴熟,看似简单的刺却蕴藏着无穷的变化。而且,长矛又特别的粗大。硬碰硬,可能没砍断长矛,自己手里的剑倒先被震飞了。
所以,林世杰只是将麒麟剑轻轻搭在刺来的长矛上,向旁边划出一道弧线准备将力卸掉。
张蚝毕竟是名将,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你破掉?他右手向后一拉长矛,然后再一次刺出。
林世杰的剑也没走实,画一个圈同样又回来了。再一次封堵了张蚝长矛进攻的路线。
这一次的比武还真和以往不太一样。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却是悄无声息。双方的兵器竟然还没撞击到一次。
张蚝占据中心位置,林世杰则是在外围游走。双方就像是在表演自己的套路,各玩各的。一些围观的士兵根本就不知道这二人是在比武。
张蚝变招了。他不再是占据着中心不动窝,而是忽前忽后,忽左忽右,满场飞奔。他那健硕的身躯竟然非常的灵活敏捷,一点不输林世杰。
现在的画面又与刚才完全不同了。刚才像是各自在表演套路,这一次就是在对练。双方的出招也像是事先安排好了的一样,攻防都是恰到好处。张蚝手中的长矛犹如蛟龙出海,上下翻飞,气势如虹。每一刺都是惊心动魄,震人心魄。而林世杰手中的剑,却如天女散花般漫天飞舞。身形舞动,往来穿梭,从容如闲庭信步。
林世杰现在和刚下山时已大不同。那个时候对阵经验不足,功力也稍微弱了一点,动不动就要用出无影剑来帮忙。尤其是遇上强劲的对手,那更是一开始就会用出来。
现在的他,比起一年前,已经强大了不少。无论是功力还是经验都不可同日而语。现在的他,就算是不用无影剑,也是能够与强大的对手一战。所以,现在的他是轻易不用无影剑的,尤其是在比武的时候。这是他的杀手锏,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用得多了,人家知道了,肯定会防着你。
但是,和张蚝比武,他感到很吃力,有好几次都差点要使出无影剑了。感觉,张蚝的武力跟宇文啸差不多,也可能还要高那么一点点。林世杰自知,不用无影剑,肯定是无法战胜张蚝。不过,又实在是担心,用无影剑会伤到张蚝。可是,不用无影剑,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候,张蚝跳到了一边,不打了。
“林参军果然名不虚传,张蚝佩服不已。我已尽了全力,仍然无法击败你。看得出来,你还有所保留。”
“实在惭愧啊。张将军,我已经是用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力支撑,哪还敢有所保留?张将军这样说,林信真是羞愧难当。”
“林参军,张蚝虽然也老了,可是心里面还没糊涂。你的实力绝对有所保留走。走,我们喝酒去。”
张蚝不由分说,拉着林世杰就走。
“张将军,这喝酒的事先放一放。咱们以后找个时间再喝。我还要去见阳平公复命呢。”林世杰可不敢因酒误事。万一为这事被砍了脑袋,那可太不划算了,简直就是笑话了。
“哦,你看我这记性,都把这事给忘了。你快去复命吧,没事的时候就到我的营帐来坐坐,咱们好好喝顿酒。”
“一定的,只是林信酒量有限,还望张将军手下留情,不要灌得太猛。”
哈哈哈哈,二人相视大笑,然后各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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