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收音机信号不好,杂音特别大,毕毕剥剥的嘈响中,却又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断断续续的有条理的话语,可无论怎么使劲听,却又都听不出在说什么。
只能知道,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说话。
而且,还有种感觉,这话对自己来说,特别的重要,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来听清楚才行。
下意识地,就把头往洞里探。
别说,还真有点效果。
杂音小了些,声音清楚了些。
只是,依旧听不清内容。
想来多往里伸伸,就能听清楚了吧。
魏朝阳正想再往里探头,后脖子处突然一阵尖锐的剧痛。
这剧痛让他猛得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已经整个探进洞中。
眼角余光里的爬来爬去的东西越发的多了。
密密麻麻的涌动着,令人头发麻。
绝对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
鼻端缭绕着的血腥恶臭越发深烈,熏得他胃里一阵阵的翻江倒海。
魏朝阳立刻往回缩头。
可却感觉到了一阵吸力自洞中发出。
这吸力不是针对身体的,而是针对身体中某个部分的。
大力拉扯着,要把那个部分扯出去,扯进洞里。
脑袋根本不能往回缩,感觉只要一使劲,身体里的那个部分就会被扯出去!
后脖子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神智已经完全清醒,但那股吸力不弱反强。
黑暗模糊的洞底处,隐约有什么东西浮动鼓起,随着吸力的增强,快速上浮。
近了,更近了!
看清楚了。
那是一张脸!
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个正面角色,相当的帅气,相当的熟悉。
天天照镜子都能看到!
魏朝阳自己的脸!
只是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异样阴森表情,还闪着幽幽绿光。
一双墨黑的眼睛死死盯着魏朝阳,透出贪婪的光。
扭曲的嘴角竟然还有涎水流出!
简直就是一切故事里疯逼反派的标准刻板印象的具现。
魏朝阳心头一动,立刻穿了工作套装。
吸力顿消。
那张脸露出慌张的表情,急急忙忙往回沉。
所有杂音全都消失,那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变得清楚起来。
“一切,诸天,偏离,异种,粉碎……”
零碎的单词,断断续续,根本不成句子。
眼角余光处爬动的东西全都安静下来。
这回看清楚了。
那些竟然是洞壁上凹凸不平的小坑和突起。
动的,不是小坑和突起,而是挂在上面的形象可疑的黑色碎块。
魏朝阳立刻把头缩了回来。
后脖子痛得厉害。
还听到了小白的声音,“醒醒,醒醒,别进去!”
扭头一看,就见小白伸着嘴又要往下啄,赶紧一把捏住,“行了,我清醒了。”
小白晃了晃脑袋,摆脱他的魔爪,道:“你刚才想钻进洞里,知道吗?”
“我听到了个声音。”魏朝阳解释道,“钻进去能听得更清楚些。”
他说着,掏出手机,点着电筒功能,往洞里照了照。
洞也就两米多深,一照便能看得清清楚楚。
洞底下哪有什么脸,只有厚厚一层乌黑的淤泥。
淤泥中还有几截白森森的骨头,半没半入,显得异常可怖。
小白却紧张起来,“那现在呢?是不是还能听到那个声音?是不是还特想钻进去?”
魏朝阳就看着小白问:“上一个钻进去的是谁?”
小白叹了口气,回答:“是霍深!当年他们三个挖出这祭坛,本来是一起研究的,可是当天夜里,霍深就自己摸过来,打开了祭坛中间,就像你刚才一样,看了两眼后,就钻了进去。然后,再也没出来!”
魏朝阳愕然,“什么意思?他要没出来,那后来跟滕前辈和杜萍一起研究的人是谁?”
“是啊,那个人是谁?”小白道,“那个人是第二天早上从外面回来的,说是去逛了集市,还给老滕和杜萍带了包子回来,我记得清楚,说是羊肉馅儿的,那会儿海城还是鬼子占着的呢,国人不允许吃大米白面,那东西肯定不会是从街上买来的。老滕当时吃得老香了,可是杜萍只咬了一口,就不吃了,说是没胃口……”
魏朝阳又问:“后来呢?出了什么事儿?”
小白慢慢回忆当时的情形,“再没出什么事情啊,后来他们三个就很正常的研究,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异常。
还有,所有的研究成果,都是那人先提出来,然后才慢慢摸索完善。对了,赌斗这事儿也是他提的。
老滕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杜萍同意了,二比一,他又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就只能同意。
本来杜萍和霍深的水平不如老滕,可那次赌斗,杜萍却突然使了个从没见过的血腥炼运法子,为此还暗中促动了一场矿工暴动,结果东瀛鬼子屠杀了好几千人,杜萍用这几千人死亡时逃溢的噩运,炼了个特别凶的噩运,叫死于非命,出来就把老滕当时炼的运给冲散了。老滕为此受了重伤。那个人也伤得不轻。我就趁机劝老滕赶紧离开这里,离那个人和杜萍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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