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景芳也劝三丫:
“是啊三丫,你快点回家看看你爹和你娘去吧,他们在家里大概都担心坏了。”
三丫一想,可也是。
爹娘在家独自对付那个姓左的皮货贩子,也不知道吃没吃亏?自己还是赶紧回家瞅一眼吧。
于是蹬蹬蹬就跑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见她娘坐在门槛子上抹眼泪呢,她爹蹲在旁边,吧嗒吧嗒紧皱着眉头抽旱烟袋。
三丫扑过去,拽住她娘的手就哭上了。
三丫她娘一看闺女回来了,站起来抱住三丫也掉了眼泪。
边哭边问三丫:
“你这死孩子,不是让你领着你弟弟妹妹们好生在你大姐家待着吗?
你偷偷跑回来干啥呀你?
那姓左的皮货贩子可还没走呢,你这事儿,到时候还不知道如何呢。
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和爹才回来的,可你现在看也看过了,我跟你爹都好好的,啥事儿没有。
你就放心的赶紧回你大姐家待着去,别在这儿裹乱了。
快走快走,别待会被姓左的看见,再把你给抢走了!”
边说边就往外头推三丫,让她快点离开这里。
三丫抹了抹眼泪,她被马匪逮了去,好容易才逃得一条性命回来,这会儿再不愿与爹娘分开了。
于是说道:
“娘,你就别硬撵我走了。
我不走!
你都不知道,如果那姓左的就想把我给抢走,凭他那么有钱,那我就算走到天边,恐怕也逃不了。
倒莫不如我留在家里,跟他好生说道说道。
能把他说退了,自然是好;他若仍然执迷不悟,非得抢我不可,哼,外头不是来了好些个官爷吗?
那我就跟官爷们告他一状,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三丫她娘听完一愣,想了想,可也是这么个理。
像左其锋那样有钱有势的贵人老爷,真想找到大丫家里去,指不定是易如反掌点事儿。
既然待在大丫家里也不安全,那不如就按三丫说的方法来办吧。
好生跟官老爷们诉诉苦,看看他们能不能开恩,管一管左其锋要强抢民女这档子事儿。
不然,他们小老百姓,没权没势的,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于是也不再往外推三丫了,就问:
“死丫头,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呢?你弟弟妹妹们咋没跟你一块回来呢?”
三丫一扑棱脑瓜子:
“嗨,娘啊,可别提了!
我还没倒开功夫跟你说呢。
就我吧,刚才回来那会儿,都被马匪给抓起来了!
那家伙的,马匪老凶猛了,把我抓起来,就跟拎小鸡崽子似的。
当时就拿绳子,哎,我跟你说啊,就这么,然后这么,再然后那么,哎,就随便绕了几绕,就把我给捆的那是结结实实的,动都动不了。
然后就把我给放到他那马背上了。
驮着我到的咱们村子口。
幸亏他们在村口也不知道遇见谁了,两伙人嗷嗷就打起来了。
我就趁这机会,手蹬脚刨地使劲儿在马背上挣扎。
把马匪给气的呦,一把揪住我,就把我给掀下马了。
把我摔的吭一声,屁股好悬没给我摔成八瓣儿喽。
等我缓过来点劲儿,勉强把头抬起来一看,哎呦我滴个乖呀,眼目前全他娘的是老些个马蹄子。
踏踏踏地在我眼前这个转呢,都快把我给转晕乎了。
我一看,势头不好哇。
这要是被马蹄子踩到我脑瓜子上,还不得“吧唧”一声,就得被踩碎乎了呀。
我是想跑,可我这手和脚都被马匪给绑的结结实实的,起不来,也走不了路啊。
然后你知道我怎么办的?
嘿嘿,我就跟那茅坑里的大蛆一样,蛄蛹蛄蛹就给蛄蛹到草棵子里去了。
嘿嘿,这才捡回来一条小命。
不然呢,兴许你和我爹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没准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
说完三丫还拍打拍打手,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
可把三丫她娘给心疼坏了,照三丫后脊梁骨,“啪啪啪——”就是三大巴掌。
把三丫给捶的呦,好悬没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三丫抽吧着一张脸,疼的直呲牙。
就说老娘这高兴也捶人后背,不高兴也捶人后背的习惯,真是要了命了。
捶的是真疼啊!
但这却又是独属于自家老母亲疼爱孩子的方式,再疼也只能忍着。
三丫她娘捶完三丫的脊梁骨,转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这死孩子,我看你那脑瓜子简直都白长了,你咋就这么笨呢?
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让马匪给你绑了?你都不跟他打上一盘?
赤手空拳你兴许打不过他,可我从你们姐几个小的时候,就给你们准备好的武器,你咋都不知道用呢?
那武器多好使唤呢,抽冷子给他一家伙,专门往他眼珠子上怼,怼正道了,指定够他受用一辈子的。
你这熊蛋,还能让他给白欺负了,你都不知道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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