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总喜欢在下班的时候,站在门口,和进出的邻居打招呼。
一开始,张衍还以为全三站门口,和大家打招呼是想着打秋风,看谁家买了好东西,占点便宜啥的。
张衍给过全三好几次东西,结果他都没要。
用全三的话说,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一个月十二块钱的工资,比院里大多数人家日子过的都要好。
看得出,说这话的时候,全三很满足。
也是,这要是建国前,全三这个年龄,如果有孩子还好,没有孩子基本上就是等死的命。
他这个年龄,拉车是肯定拉不了车了,干别的?又不懂技术。
没有积蓄的他,除了等死还能干什么?
新中国成立以后,在民生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比如,孤寡老人,全都有照顾,不说吃的多好,总不会饿死。
有手有脚的,还能干的动活的,都会想办法给安排一些活,让他们能够自力更生。
这方面,国家做的真的是很好。
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好。
到了八九十年代的时候,很多人都惊讶街道办事处怎么会有那么的企业。
一个街道办事处能有几十家小型工厂,都是一些像什么墩布厂,手套厂,包装厂(糊纸盒的)之类的小型手工作坊式的工厂。
其实,这些企业就是五六七十年代,为了安置那些孤寡老人,为了给那些没有工作的城镇居民安排工作,创办的小型工厂。
有些是利用收缴上来的门面房新开的工厂,有的是干脆是与小作坊合资,收购回来的工厂企业。
和全三打了个招呼,张衍刚要进院,突然又停住了,仔细打量了一会全三,最后干脆把自行车放到一边。
“全大爷,最近是不是有些手脚麻木啊?”
“对!是啊,这人年龄大了,手脚也就不听使唤了。”全三叹了口气,嘟囔道。
刚才和全三打招呼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全三嘴里好像含着东西。
一开始张衍没有在意,转头要走的时候,突然看着全三嘴角往下流口水,并且胸前的衣服上也有一块口水留下的瘢痕。
这应该是全三无意识中,流出来的口水。
现在,张衍和全三又聊了两句,心里已经有了诊断。
中风前兆。
“全大爷,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头晕,耳鸣?”张衍又接着问道。
“嗯!对,是经常头晕,最近这耳朵也是嗡嗡响,听收音机都听不进去了。
张医生啊!我这是什么病啊?”全三也回过味来了,知道张衍这是在给自己看病,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好日子他还没过够呢。
全三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赶上好时候了,他这拉洋车的也能享福。
“没大问题,你稍等啊!”张衍笑着说了一句,转头正好看到马大姐从屋里出来。
“马大姐,麻烦您给我家佟梅说一句,我带全大爷去一趟医院,晚一点回来。”
交代完,张衍推上自行车,对全三说道:“走吧,全大爷!你这病啊,发现的早,咱们去医院拿点药,吃了就没事了。”
“哎!好,麻烦您了张医生!您真是个好人啊!”全三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了张衍的自行车。
那边,马大姐还没反应过来呢,张衍已经带着全三离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马大姐有些蒙圈。
“马大姐,好像是全三得了什么病,被张医生给瞧出来了,带着他上医院了。”隔壁邻居,许茂才也听到了张衍的话,在旁边解释道。
“哦!我说呢,怎么没头没尾的喊了这么一嗓子。”马大姐这才明白过来。
“得,您先忙着,我去和佟梅说一声去。”马大姐擦擦手,走向后院。
张衍带着全三,一路疾驰,来到西城医院。
直接带着他来到普外科的病区。
“张医生,您怎么这个点过来了?”彭大海看到张衍,很是惊讶。
“彭医生值班啊?”
“是啊!张医生有事?”彭大海一边说着,一边把张衍让进值班室。
“是有点事,这是我们院的邻居!
我带他过来,抓点药。”
“您说什么药,我让护士去给您取。”彭大海对张衍很客气,毕竟有着半师之谊。
张衍也没有客气,直接拿起办公桌上的处方纸,写了一个方子。
大半夏(汤泡7次)1两,白附子(洗净,略泡)1两,天南星(洗净,略泡)1两,天麻1两,川乌头(去皮尖,略泡)1两,全蝎(去毒,炒)1两,木香1两,枳壳(去瓤,麸炒)1两。
张衍开完药方,又把制作方法写在上面。
彭大海接过药方,一看吓了一跳,“张医生,这药方剂量怎么这么大?”
“这是真方白丸子。你拿去药房,让制药师傅抓紧时间做出来,以后咱们医院也用的上。”
“张医生,制药的师傅们都下班了,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晚上不用值班。”
“没事,明天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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