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闻言只嫌弃的摆摆手,说道:
“行了行了,什么见过不见过的,你这胡子样儿,我看见都难受,别天天给我见过的,什么时候你没胡子了再给我说见过。”
林翡:“……”
不愧是父子,真一样的欠揍。
林翡想着眼神冰冷,某个嘴欠的大司马嘴角微微一抽,想继续说了句浑话,却又想到什么一样。
大司马突然叹息了一声,说道:
“京中林翡,你多担待吧。”
大司马想着唇边溢出一抹苦笑,北疆啊北疆。
在京中,周冶端正持重是大家风范,但在北疆这样,便是目中无人,是公子哥做派。
大司马想着看向林翡,又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也猜出来了,我是有意放任他。”
林翡闻言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闭口不答。
大司马见状也只能无奈一叹,道:
“我知道你不痛快,换谁也不会觉得痛快,只是你要明白,冶儿在京中拘谨惯了,若不设法让他混账些,他只会更不易融入北疆。”
大司马说着眼中分明是伤感。
“而你生的过美,即便没有冶儿,也会有旁人这般,我原以为你是聪明的,一两日就能想出法子解决,却不想你们两个折腾了这么多天,竟眼见着似要闹翻了。”
林翡闻言忍不住冷笑一声,道:
“我还当大司马是何事寻我,原来是此事,何苦来?我又岂敢闹翻了他。”
大司马闻言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因我而心有顾忌,可是林翡,你真的没有轻易解决此事的法子?你若是说没有,我是不信的。”
林翡当然有方法去解决,只是……
林翡想着目光一暗。
林家以清名立足,即便是在北疆,他又岂可因己而误了林家清名。
林翡想着只冷冷地说道:
“法子虽有,不愿使罢了。”
大司马闻言却再次一叹,道:
“你的这个法子,无非是冶儿恶心你,你恶心回去而已,这个法子也有效,但有碍于你林家清名,你自然不会,可是林翡,法子又岂是只有一个。”
大司马说着目光一凝,正色道:
“他们对你的闲言碎语,是以你为中心,你如何,他们才能编排。”
林翡闻言只是冷笑,道:
“莫不是大司马想劝我用刀子毁了自己的脸?”
“非也。”大司马淡然一笑,只说道:
“他们说你美,你便蓄了胡子,他们说你蓄胡子如何,你便记得动手。可是林翡,他们说的,与你何干?”
大司马说着脸上满是阔达之色。
“林翡,你即是如海之子,为何空有如海之才,反而失了如海不惧人言的豁达呢,难不成是虎父犬子,空有其表?”
林翡闻言仍旧冷笑,道:“大司马何必激我?”
“我这样说,你便知道我是有意激你,他们不过说了你的容貌如何,你便又是蓄胡又是动手,林翡,你的肚量何在?”
大司马突然气势汹汹,拍案而起。
林翡丝毫不惧,仍冷冷说道:“大司马为子如此,风范何在?”
大司马闻言顿时一噎,思及今日终归是为了开解林翡,免得林翡周冶反目,如今的确是话题跑偏的厉害。
一时间,气势汹汹的大司马瞬间萎靡不振,只低声下气的说道:
“话虽如此,但你只知道冶儿近来过分,近来气急之后可有过自省自身?林翡,寻错先揪己身。更何况他们口中之言,与你何干?若想明白,就回去吧。”
林翡闻言垂眸思索,许久才说道:
“容貌乃天成,父母所赐,因此有辱,非我之过。”
又片刻,林翡再次说道:“因貌过人,自遮容貌,反招轻辱,非我之过。”
林翡说罢就阖眸沉思许久,许久之后,林翡才漠然说道:
“我过一,草率以胡须遮脸,失之周全。
过错二,急躁,不曾三思而后行,轻率动手,反而失了大家之风。
过错三,知错仍不愿改,大错特错。”
大司马闻言点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无论是否有错,都坚定的认定自己没错,脸皮足矣。”
大司马说着又补充道:
“你终归要记得,旁人的闲言碎语,终究是旁人所说,又与你何干?你终究是为自己而活”
说完只见林翡神色平静,便又试探的补充道:
“既然知道草率蓄胡子是过错,不如回去就刮了胡子,去吧,去吧。”
林翡便去了。
北疆中最不会劝说人的大司马见林翡去的平静,就自以为此次劝说极有成效,便忍不住对着林翡的背影喊道:
“明天见你,是没胡子的才好啊!”
林翡闻言狐疑的回过头去,疑惑的说道:
“我何时说要去了胡子?”
“?”大司马傻眼了。
却听林翡淡淡地说道:“留胡子,我乐意,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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