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沈虽白随韩清回到各大门派安营扎寨之地,于秋山等人听闻他平安回来,便前来看看是何状况。
从聆雪崖上跌下去,整整三日音讯全无,不止有一人想过,这剑宗大弟子,是不是就此殒命了,更有甚至连如何宽慰沈遇节哀顺变的言辞都想好了一套。
而今沈虽白全须全尾地回来,众人最为关心的,自然是那一架他究竟是赢了还是输了。
“沈公子,你可有赢那顾如许?”
“这可不是同门切磋,点到即止的时候,此次胜败关乎到江湖的太平!”
“沈少侠你说句话呀,是输了还是赢了?那顾如许死了没?”
……
种种猜测与追问铺天盖地地朝他压下来,沈虽白的脸色愈发难看。
韩清在一旁瞧着,都觉得心惊肉跳的,诚然大师兄脾气好,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他同谁发过火,但自打顾如许随那个兰舟走后,这一路,大师兄的脸色啊,就忒吓人,嘘寒问暖也不答,打听他们在聆雪崖下可有发生什么,结果被愣是被他一个幽幽的眼神吓得立马三缄己口。
大师兄果然一碰上那顾如许的事,就处处不正常。
眼见着这帮没有眼力见儿的人还在大师兄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一会儿问是输是赢,一会儿问顾如许是生是死,要是重伤了得早点说,趁此机会拿下阎罗殿,万不可错失良机云云,他这心啊就悬到了嗓子眼儿。
就见沈虽白总算是抬了抬眼,只是那眼神犹如腊月的湖水,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我输了。”
不温不火的一句,令四下刹那沉默,转眼间又一片唏嘘声,皆是感慨剑宗自作主张,黄口小儿怎可担此重任,乍一听似乎还挺讲理,但略一琢磨总觉得膈应得慌。
韩清瞧见自家大师兄袖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这会儿指节都捏得泛出了青白,他毫不怀疑这些人再多啰嗦一会儿,大师兄怕不是真能当场同人动起手来。
他赶忙上前拦住各大门派的人,劝道:“诸位诸位,我大师兄刚刚死里逃生,身上还有伤,且让他歇一歇,至于输赢之事,我等做弟子的,自然听宗主定夺。”
说着,他拨开人群,赶紧将沈虽白送去后面上药疗伤。
所幸那些人并未跟来,韩清去取了些药,帮沈虽白处理伤口。
沈虽白坐在树根上,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弄得韩清这等皮猴性子,都有些不敢闹腾。
“大师兄,你方才该委婉一些的……”
他回想起华山于长门和峨眉明心师太的脸色,就觉得怵得慌,谁能想到素来得体的大师兄会把话说得如此直接。
“委婉又能如何,输了便是输了,何须借口?”沈虽白道。
韩清手一顿:“……大师兄你真的输啦?”
尽管早就晓得以大师兄对那顾如许的态度,放水是板上钉钉的,但当真亲耳听到大师兄败了,他仍不免有些失落。
“那些人从来只关心输赢,只看自己愿意看到的,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一旦有所忤逆,便打着替天行道的名头,拔剑诛之,即便我和十一真的死在了聆雪崖下,于他们而言,我不过是个为江湖除害,不幸亡故之人罢了。”沈虽白忽然冷笑了一声,吓得韩清一哆嗦。
“大师兄你怎么了,突然说出这等丧气话来?”韩清赶忙压低了声音提醒他,“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无妨,可千万别被其他门派的人听见,保不齐又是一番无谓的争执……”
沈虽白陷入了沉默,直到韩清帮他将伤口包扎好,便有一名剑宗弟子走过来传话:“大师兄,宗主唤你过去。”
“现在?”韩清看了沈虽白一眼,“大师兄刚回来,歇口气再去不行吗?”
“无妨,我这就去。”沈虽白起身,随那名弟子走了。
那弟子将他带到了一处小坡,沈遇便在坡顶等着他。
“大师兄,请。”那弟子颇识时务地退下了。
沈虽白走上小坡,拱手行礼:“爹,孩儿回来了。”
沈遇负手而立,并未回头,只淡淡道了句:“你如今是长本事了,当着为父的面跳崖,可有想过倘若没有‘大难不死’,你是打算让做爹娘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不温不火的口吻,却不怒自威。
“孩儿知错,只是孩儿看着十一坠崖,一时情急。”沈虽白道。
沈遇侧目看了他一眼:“一时情急你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聆雪崖下有片水潭……”
“你跳下去之前便晓得了?”
“……孩儿知错。”他抿了抿唇,自觉无言反驳。
沈遇叹了口气:“也罢,你从小便护着那丫头,这回陪她跳了一回悬崖,这个大师兄做得,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沈虽白顿了顿,道:“孩儿本想带十一回来,只是那个名唤兰舟的少年,将十一带走了。”
闻言,沈遇略略一愣,半响才道:“若是那个少年带走的,便不必阻拦了。”
“为何?”
“那个兰舟……总而言之,他断不会加害十一,尽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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