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渐入尾声,玲珑坊的歌舞也赏够了,众人絮絮地论起一些诗词歌赋,酒肉过后,也有了几分风雅的意味。
郑承的心情好了不少,转而看向沈虽白,以及他身边的红衣胡姬,眼中多了一分兴味:“白先生似乎很是中意这女子,你来府中之后都没见你近女色,老夫还以为你没有这等兴致。”
沈虽白微微一笑:“大人说笑了,自古佳人惹人怜,白某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乘着酒兴不免多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让大人见笑了。这女子舞跳得笨手笨脚,也不太会伺候人,看来这关外的女子与中原的姑娘,的确大为不同。”
“哦?这么说来,先生觉得这女子除了面貌尚可,一无是处?”郑承意味深长地暼了顾如许一眼,“将容貌如此出众的女子送来楚京,阿布皇子也是有心了。”
“想必怒图人认为,此女天人之姿,能讨得陛下欢心。”他思索片刻,如此猜测。
闻言,郑承眉头微皱,看着顾如许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试探之意。
“确然有几分姿色,不过若真是天人之姿,也不会在这了。”他似笑非笑地看向沈虽白,“既然白先生相中了她,便带回去伺候先生起居,若是不懂规矩,让府里嬷嬷调教一番便可。”
沈虽白面色微变,似乎有些为难:“这个胡姬都是御赐之人,在下一介草民,怎可觊觎?”
郑承笑道:“白先生在府中助本官解决沣水一事,也算功勋一件啊,本官还没有好好感谢,一个胡姬罢了,只要还在府中,闲养还不如让她做些事,在先生身边,本官也放心些。先生难不成不愿承本官这份心意?”
“草民不敢。”沈虽白当即起身谢过,这便算是将人收下了。
天色渐晚,一个丫鬟上前送酒,却将半壶酒不慎洒在了沈虽白衣袖上,慌忙跪下求饶!
“莽莽撞撞,成何体统!”郑承眉头一皱,那丫鬟更是吓得连连磕头,跪在案边直哆嗦:“大人恕罪!奴婢刚刚……刚刚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
她也说不明白,方才她走过来的时候,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却好像被人绊了一下,但在座的非富即贵,她若是真这么说了,只怕还要得罪更多的人,含糊其辞又显得她心虚,一时间委屈得不晓得怎么办才好。
“无妨,许是此处灯光昏暗,不慎跌倒,大人寿辰,本是喜事,莫要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兴致才是。”沈虽白好言相劝,但酒水洒了半身,实在见不了人,他便起身告退,“大人,容草民失陪片刻,收拾一番。”
“去吧。”郑承也不愿在今日为追究一个下人惹得不快,挥挥手让那丫鬟退下了。
沈虽白起身,轻轻推了顾如许一下:“你随我来。”
方才郑承的话,显然已经将她送给这个青衣男子为奴了,她虽不甘愿,此时却是不好发作,只得起身,低下头喏喏地跟着他走出了花厅。
她随他到了他住的东院,此处离花厅不远,穿过一道游廊便是他的屋子。
她心中一直盘算着如何脱身,不防他突然停下,她没能及时停下,结结实实地撞在他背上,险些把面纱撞掉了。
惊了一惊,她猝然停下,往后退了两步。
本以为他会让她进屋帮他更衣,没想到他只是低头凝视了她片刻,留下一句“在这等一会”,便进屋关上了门。
啧,人都要到手了,还装得挺像。
她暗暗嘀咕。
四下无人,眼前的门又关着,正是溜走的好机会,她借着屋中烛火,望见他正在换衣的身影,一时半会应该没功夫管她。
如此一来,她自然是抓准时机,掉头就跑。
她前脚刚翻过墙头,窗户便推开了半扇。
脱下外袍的沈虽白站在窗下,静静地望着那道墙头,眉头紧锁。
此时的顾如许,正提着一颗心绕到花厅后面,她不确信兰舟是否认出了她,也不敢肯定他能恰好出来与她见面,只能忍耐着等。
所幸片刻之后,带着箬笠的兰舟不知寻了什么借口,竟真的溜了出来。
她赶忙冲他丢了一枚石子。
兰舟便走了过来。
顾如许一把将他拉到假山后,揭下了面纱:“我这几日一直担心你能否找到这里。”
兰舟也摘下了箬笠:“的确费了番功夫,没想到裴君怀会将胡姬分给臣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裴君怀或许是对怒图存了戒心。你那边可还顺利?”
“我一切都好,进了公主府之后也无人起疑,林煦已经入城了,现下就在弘威将军府中。”
“弘威将军府?……”顾如许诧异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了然于心,“入城便好,他应当也有自己的打算。我和阿舒到郑府之后,一直被关在南边的小院,侍卫一直盯着,郑承应当还没有想到我们回来了,不过这些胡姬都是要严加看守的。”
“怒图素来野心勃勃,防备一番也在情理之中。”兰舟道,“你这几日可还好?我方才听见郑承将你赏给了府中门客,可是在怀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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