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白躺在被子里甜甜地一笑。什么男女大防,都是狗屁。大苍山朝夕相处几个月,日夜同室,她的命都是他捡回来的。这似主仆非主仆的关系,偏偏比所谓的血脉亲缘,还要让莫初白觉得安心。
规矩是什么?规矩是人订来约束人的。她莫初白长这么大,只知道利用规矩,从未想过要被规矩束缚的那天。
从前她和金潇潇恪守着主仆间的距离,可这一次她出事,他第一时间不顾身份暴露站到她身边,心里那早就萌芽的感情钻出来了,在阳光下舒展着身姿,蓬勃成长,很快成了参天大树。
被子里的莫初白笑容微敛,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被人追捧着的首富千金,而是千里奔投本家无依无靠的长房孤女……如今这身份,自保都难,想要和流民出身目前只是个小厮的金潇潇携手共行,前路满是荆棘。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金潇潇从屋顶上跳下来,翻窗进了屋子,坐回了床边的小凳上。
“是的,我相信。”莫初白重新扬起笑脸,黑暗中,他看不到她满脸的笑,她也看不到他满眼的宠溺,可彼此在面前,都觉得格外的安心。
“睡吧,晚了。”
“你也回去睡吧。”莫初白柔声道,“这样坐着如何能睡好?”
“你快睡,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恩。”莫初白不再劝,听话地闭上眼睛。
莫初白不知道的是,金潇潇等她睡着后也没有走,而是爱怜地伸手抚过她紧闭着的眼睛,最后停留在她圆润饱满的额头上,半弯着腰,虔诚而神圣地吻了一下,然后继续守在床前,直至曙光初露,这才悄然离去。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一晚,是莫家出事以后,莫初白第一次做了美梦。
第二日一早,叶芙蓉便跑来莫初白处蹭早饭。
“哟,你那跟班呢?”
“他也累了,我让他多歇会。”
“可真会疼人。”叶芙蓉朝着莫初白装了个怪脸。
“芙蓉姐姐大清早就来说这些?”
“我是有大消息告诉你。”
“什么消息?”瞧叶芙蓉那兴奋的样子,莫初白很配合地问。
“今儿大清早,芙蓉园就出现了一大奇景。”叶芙蓉眉飞色舞地说,“你猜猜,你快猜猜,发生了什么?”
莫初白无奈地说,“芙蓉姐姐你最好了,你知道我才睡醒,发生什么我怎么知道呢?更何况,我可是病人呐。”
“徐家那个公子,哈哈哈哈哈哈,被一头猪追着跑。那头猪可不得了,不但能够从和芙蓉园相隔甚远的猪圈里跑出来,还能准确无误地跑来芙蓉园,见着徐公子就叫着冲上去,又亲又舔,将徐公子给吓晕过去。二哥叫了七八个人去,都没能按住那头猪,好在它虽然发疯,却也只对徐公子一人发疯。”
“啊……难怪先前我听到闹哄哄的声音。”莫初白愣了一下,随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抓着叶芙蓉的胳膊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快去看热闹啊。”
“看不了。”叶芙蓉遗憾地说,“二哥让人封了院子。”
“这能拦住我们芙蓉姐姐?”
“那肯定拦不住啊。”叶芙蓉笑道。
大红和小红见叶芙蓉又要带着莫初白出去,晚上还能遮掩过去,白日里她们这么乱来,主子是不会有事,她们这些丫鬟却不敢嫌命长。
“大小姐,好歹带上我们啊。”大红可怜巴巴地说,又伸手在小红身上狠狠掐了一把。
“是啊,大小姐。”小红疼得落了泪,好在反应挺快,配合着大红道。
“走嘛,一起。”莫初白爽快地应下来。
苏樰让人封了院子,七八个人继续在客院里逮猪,那猪只管围着徐行行跑圈,众人怕逮了猪伤了公子,刀剑都不敢用。
有苏樰的命令,叶芙蓉几人自然不能进客院。叶芙蓉只好带着莫初白趴在门上,透过窄窄的门缝看热闹,也没见叶芙蓉怎么着,地上的徐行行抽动了两下,醒了过来。
“啊。”响彻云霄的一声凄厉的喊叫,徐行行回过魂,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看周围的情形,朝着院门口拔足狂奔。
徐行行取下门栓时,叶芙蓉及时地拉着莫初白躲到一旁。
于是整个芙蓉园的主子和仆人们都看见了徐家公子在前面狂跑,后面一头嘶嘶叫的肥猪紧紧跟着。
“让人找弓箭手来。”苏樰瞧着闹得实在不成样子,吩咐道。
“是。”
弓箭手很快找来了,可徐氏也被闹醒了,见到自家侄儿被一头肥猪追着跑,吓得花容失色险些两眼一翻晕过去,还是淑惠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她才镇了镇神,目光忧伤地看着那头肥猪。
弓箭手射死了那头肥猪,这场闹剧才得以落幕。那肥猪就是在临死前,猪眼睛都死死地看着徐行行。
“好可怕的痴情蛊。”莫初白在叶芙蓉耳边感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好奇怪,那半粒痴蛊居然跑去猪肚子里,谁干的?”叶芙蓉的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自言自语地问。
“管他呢。”莫初白心头猛地跳了一下。
“咱们办正事儿去。”叶芙蓉笑眯眯地朝着苏樰走过去,“二哥且慢。”
“三弟妹,何事?”
“静云出事,我这边查出些眉目。”
“好,好,好。”苏樰大喜。
“让人请宁大夫到花厅。”叶芙蓉吩咐绿苗,然后朝着苏樰道,“我们先去花厅吧。”
昨日事出紧急,苏府几乎将黎城有名望的大夫都请了来,这其中便以宁大夫为首。莫初白发作的情形很是离奇,大夫们钻研医术,都很感兴趣,好几个留在苏府未走,这会儿便跟着宁大夫一起来了花厅。
“三夫人托我检查的杯子已有结果。”宁大夫打开药箱,拿出一只用白布裹着的茶杯出来,放在桌上,对苏樰拱手道,“这只杯子的杯沿,抹有合欢散。”
“二哥,昨儿静云出事,小金子第一时间留下了最重要的证物,就是这只杯子。”叶芙蓉看着变了脸色的苏樰,闹事不嫌热闹大,大声道,“我从小金子手里拿到杯子,便交给了宁大夫。宁大夫是德高望重的医者,我和静云都是钦佩信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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