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中贵回到一瘸一拐的走到半路,才想到割草的镰刀落在草丛里,忘记捡起来了,嘀咕道:“妈的,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
看到出工的人越来越多,他摘了片芋头叶挡住脸往回走。
到家去了隔壁,让他侄子去大队帮他请假,打开门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酸痛。
脱下衣裤才发现身上腿上、手臂上到处都是青紫印,拿起镜子看到脸上、嘴角全是抓痕指甲印。
“母夜叉,臭婊子、老子咒你下辈子还做寡妇。”想想又骂,“刘三,你这个龟儿子,不赔老子损失,老子和你没完。”
骂完了,一头倒在床上,睡到天黑,找了顶帽子戴着去了刘金宝家外面,嘬起嘴,“布谷、布谷”的叫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刘金宝从屋里出来:“老贵,啥事?”
“啥事?”邹中贵上前将他拽到秧田那边,“早上山脚打得那么厉害,你没听到?老子差点没被打死。”
“啊!”刘金宝惊叫喊冤:“冤枉啊老贵,我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来,真的不知道!”
邹中贵凑到他面前,用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你看看,老子脸都被那两个母夜叉毁了,你得陪老子医药费。”
刘金宝看着邹中贵满是抓痕和指甲印的脸,觉得脸皮子一阵紧绷:“老贵,我刘金宝是讲义气的,昨天就给你的五十,你也不用还给我了,你拿去看脸还有剩。”
“你说啥?”老贵一把抓住他衣领,阴鸷的看着他:“老子告诉你,老子挨了一顿打不说,还倒赔了寡母子二十块钱。一天都不敢出去见人,在家睡了一天,到现在还浑身痛。
你最少再给老子五十块,不然老子就去乐兴大队找何向华,举报你偷保管室的东西出去卖。”
他帮刘金宝卖过几次花生,他手里有他的把柄。
刘金宝被他喷了一脸,担心邹中贵去找何向华,举报他偷保管室的东西,那就就糟了。
到时候他被抓去判刑,大伯的大队长也没了。坐牢出来,也不能接班,他这辈子真的完了。
想到这,他从兜里将剩余的五十块掏了出来:“给,算我倒霉。”
邹中贵接过钱揣进兜里,忽然觉得刘金宝随随便便,就从兜里掏出了五十块,忽然觉得要少了。
“刘三,我明天去市医院看,好了我就不找你了,看不好,我还要找你。”
刘金宝听后铁青着脸指着他:“老贵,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子前后给了你一百块了。”
“一百块,一千块也买不回老子的脸。”邹中贵撂下话,打着手电筒转身就走。
刘金宝看着他走远,气呼呼的回到家,进屋摔上门一头倒在床上,低声咒骂:“妈的,那臭娘们就是个扫把星,自从惹到她,老子前前后后花了一百多块了。”
孙秀华见他摔门进去,走到门口喊道:“老三,你大伯叫你过去一趟。”
“来了!”刘金宝趿拉着鞋,黑着脸去了刘国志家:“大伯,找我啥事?”
刘国志看着他:“你是不是又去招惹那小寡妇了?”
刘金宝强作镇定:“没有的事!您说了不准去,我就没去过。”
刘国志见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相信了他的话,气呼呼的说:“今天一早何向华来大队,说小寡妇两姑嫂一大早去二队,路过牛背山时抓到一个偷草贼。我听他话里的意思,说那偷草贼是你指使的。”
刘金宝一脸气愤:“大伯,姓何的诈你,我成天在家,去哪找人偷草?您知道我的脾气,要整小寡妇,也不会让人去偷草啊!”
刘国志想想也是,严肃的警告他:“你给我老实一点,年底又要重新选大队长了。不要给我整出事来,知道了吗?”
刘金宝老实的点头:“知道了,没事我就回去睡了。”
刘国志摆手:“去吧!”
刘金宝踢踢踏踏的走了出去,心里越想越气,低声咒骂:“臭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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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过了几天,大队的秧子也栽完了。农忙一过,社员们除了轮流放秧田水、扯水草,稗子,就闲在了家里。
林兰家里的胡豆只剩下了十来斤,还买了十多斤菜籽油和一些调料回来。除了那天破纪录卖了八十袋兰花豆,这几天每天都能卖四五十袋。
她兜里的钱,除了请老太太帮忙买菜籽油和调料的钱,加上邹中贵赔的二十块和林国梁给的十块,也有五六十块。
一早起来,吴淑芬就对林兰说:“你哥他们今天该来了。”
林兰点点头,拿了十块钱递给吴淑芬:“妈,您去代销店买一瓶酒、买几瓶汽水回来,找三叔奶买只鸡,晚上请他们过来吃饭。”
吴淑芬接过钱:“打点酒回来就成,买啥汽水。”
林兰想想也是:“那就买点水果糖、薄荷糖给孩子们吃。”
吴淑芬点头:“好,快去吧等会儿迟到了。”
林兰到了草棚见老陈容光焕发的站在那里:“陈叔,看您样子遇到喜事了。”
老陈喜气洋洋的看着她:“小林,我可能过几天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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