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已经是九个月的身子,随时都有可能生产,稳婆和大夫都留在府上住下了,以备不时之需。
她在园子里走了一刻多就有些不适,又踱了一会儿,就开始疼痛起来,一阵阵疼痛让她无法站立。
紫枫指挥人去抬小榻来,又让人去回禀大小姐和太太知道,又让人去叫大夫和稳婆来。
若雪和若红到的时候,周姨娘已经在屋里时断时续的呼痛了。
田氏见他们姐妹来了,忙招呼到身边坐下,说道:“还早呢!稳婆说看情形要到晚上了。”
若雪明白田氏说的意思,“阿娘不如去我的院子吧?”她怕这里太吵田氏受不了,想着她们院子里面清净些。
田氏握了一下若雪的手,“我哪里都不去,你们也不要嫌烦,都留在这里等着吧。”
若雪和若红点头应了,就在屋里陪着田氏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家里的一些琐碎事儿。
不多时,玉兰姨娘和郑姨娘过来,笑着说道:“太太不要担心了,周妹妹还有一会子才能生呢,刚刚忍着疼吃了三个荷包蛋,还说要吃三鲜面呢!”
“这就好!”
田氏让她们坐下来,说道:“她要想吃就多吃些,等生的时候也有力气。”
外面传来丫鬟的通禀声:“三太太来了。”
若雪若红起身迎到门口,陶氏带着两个丫鬟进来了。
玉兰姨娘和郑姨娘也站起来向旁边站了站,把地方让出来。
“大嫂也是的,这么大的喜事儿,也不让我知道……”陶氏进来拉着若雪若红走到田氏旁边,嗔怪的看着田氏。
田氏笑道:“我想着你看着几个孩子,也不得闲,就想晚些时候再让人去告诉你,不想你还是得信儿了。”
陶氏在田氏对面坐了下来,说道:“我原也不知道,问了送若兰回去的丫鬟才知道了。
我没有听见动静,现在如何了?”
“刚刚吃了一些东西歇下了,还有时候等呢。”田氏说道。
“那我就不过去打扰她了,让她好好养神儿吧。”
紫云倒了一杯茶放在陶氏手边的桌子上,“三太太请用茶。”她说道。
“你们都不用忙,我来之前喝了茶的,也吃了两块糕儿,这会儿不渴也不饿。”陶氏微笑着看屋里的人,抬手让玉兰姨娘和郑姨娘坐下,“你们也坐吧。”
玉兰姨娘和郑姨娘答应着,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
陶氏和田氏说起闲话来,问东西可都备下了,人够不够用,又说起她生梅志高的时候疼的厉害,“那时候年纪也小,心里也害怕,紧张的什么似的,后来这几个小的生的倒快,不怎么疼就出来了。”她说道。
众人听她说的有趣儿,都笑起来。
田氏说道:“你生志高的时候才十六岁,那时你都还没有长开呢!骨架都软,生的时候就容易些。我生若雪的时候都二十三了,吃了不少苦头才把她生下来。”
陶氏点着头,说道:“那时候我刚嫁进梅家不久,听着大嫂在屋里喊叫,真吓死个人了!”
又说了几句话,陶氏问有没有告诉杨氏一声。
若雪和若红听她们说生孩子的事,也不好插嘴儿,这时候才说道:“刚才我让几个妹妹回去的时候,都告诉她们了,想必五妹妹回去会和二婶说的。”
“还是支个人去说一声吧,也正式些,省的她到时候说没听若菲提起过,反说你不告诉她了,那就不好看了。”陶氏接口说道。
“三婶说的是,我这就让人去说一声儿。”
若雪喊莲馨进来,让她去二房转一圈,把周姨娘要生了告诉杨氏知道。
莲馨答应一声,转身出来回了一趟冠芳院,把若菲落在那里的一把团扇拿上,去了二太太院里。
莲馨一路摇着扇子进了杨氏的正院,碧云在院子里看着几个丫鬟做针线,看到莲馨进了院子,忙站起来招呼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打发一个小丫头来就是了。”
屋里的杨氏和若娴听见动静,就问是什么人来了,碧云提高声音说道:“是莲馨来了。”
“请她进来吧。”若娴说道。
莲馨进屋里,给坐在桌子两边的杨氏和若娴福了一下,说道:“五小姐走的急了,把扇子落在我们那儿了,这会儿闲着,我就给送过来了。”
“五妹妹没回来呀!”若娴说道。
杨氏听出点儿话外的意思来,问道:“有什么事吗?她要着急的回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周姨娘要生了,大小姐就让几位小姐都回来了。”莲馨答道。
“周姨娘要生了?”
“是,已经开始疼了。”
莲馨把团扇交给旁边的碧云,让她见到若菲时候别忘了给她,又向杨氏和若娴福了一下,就告辞离开了。
若娴出来问廊下的丫鬟,有没有人看到若菲,有个小丫鬟说看见她回明姨娘院里去了,这会儿应该在那里吧。
若菲从冠芳院回来,就去了明姨娘的院子,她不想回杨氏的院子,这几天杨氏在教若娴看账本,有意无意的都避着若菲,有时候直接让她去找其他姐妹玩去,这让若菲的心里很不舒服。
明姨娘在屋里教红叶做衣裳,她有些可怜红叶从一个有头帘的丫鬟,变成一个没脸儿的人。
过去这么久了,二太太也没有给红叶一个名分,这样通房不是通房,姨娘不是姨娘的,看着都让人替她着急。
明姨娘看她住在后面那个仓房里,也实在有点儿可怜,就时不时叫她来自己屋里做些针线打发时间。
若菲进来看见红叶就说道:“红叶姐姐也在啊!”
红叶笑着说道:“您回来了。”
明姨娘笑着戳了一下若菲的额头,“怎么还叫姐姐?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能在叫姐姐了!”她又说道:“不是去大小姐那里了吗?怎么回来了!回来也不去太太那里,小心太太生气。”
“她才不会生气呢!她巴不得我不在那里,她才放心教二姐姐看账本。”
若菲说着在一个绣墩上坐下来,拿了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说道:“周姨娘要生了,大姐姐没时间陪着我们玩儿,又嫌我们碍事儿,就把我们撵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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