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在眼中放大,管家惊恐地坐在地上,原本养尊处优的手指此刻紧紧嵌进了泥里。因用力而发白的指节在微微颤抖,他尽力想要抓着地面挪动自己的身体,却浑身酸软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烟尘…践踏,岩石魔偶的每一步都会踩出一个大坑,它狂躁地挥舞着双臂,一连砸倒了几棵树干,带着漫天烟尘,头也不回地闯入了格鲁特森林的边缘,只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呼…呼,也不知是深夜里的最后一抹微风,还是漫天戏谑的火星,在轻轻掠过林间与云彩后,便在远处的山坳里泄下一抹橘红,如同打翻了沉淀片刻的颜料桶,顷刻间染红了半边夜空。
人们望着岩石魔偶消失的方向,渐渐停下了脚步,或站或跪,茫然地看着渐渐升起的朝阳,却根本感受不到丝毫活下来的喜悦。仿佛逃生只是因为本能,而如今活下来只是因为变成了惯性。
在一处石巨人留下的大坑边,管家瞪大了眼睛望着天空,他大口呼吸着氧气,胸口不断起伏着,任由脸上的血液滴落进身侧的泥土。
活下来了?管家依然忘不了那根巨大的岩石柱子,是怎样坠落在自己眼前的。自己居然活了下来!只差分毫,魔偶那只大脚便踩在了自己头上!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坐起身,许多居民守卫,都站在离自己十来米远的地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试图撑着胳膊爬起身的管家突然感到了一阵眩晕,他目光环视,那群该死的矿工和居民一个个都走了过来,却都只是冷冷地站在一边,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
可恶!这群贱民,自己回头一定让他们好看,眼见周围无动于衷的民众里,还有几个罗塞蒂家的守卫,管家当即勃然大怒。
“你们看什么!混蛋,快来人!拉…”再次试图起身的管家还未说完,一阵迟来的剧痛忽然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啊…?啊啊啊!腿,我的腿?”他模模糊糊地向下看去,巨大的土坑边缘,一片模糊的血肉如同豆酱一样黏在了土里,鲜血还在不断向外渗出,自己的下半身自大腿根部以下,全都不见了!
也不知是此时才感到疼痛,还是见了如此光景太过惊骇,原本劫后余生的兴奋恍如回光返照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于失血和疼痛带来的晕眩与震颤。
管家向围观的民众伸着手,嘴里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嘭!一块杏子大小的石子突兀地砸在了管家的额头上,混着血迹坠落。
一名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咬着牙满脸愤恨地看着自己,为什么?管家朦胧的意识完全想不通,自己又不认识他…
“就是他拆了我们的家!”男孩咆哮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又抓起一团土块站直了身子,脸上那扭曲到一团的眼睛,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一旁想要拦住自己的父母,“要不是他们这些贵族!去年小妹她…她也不会饿死啊!”
默然…压抑,同样的情绪逐渐在人群中蔓延,无人制止。压死骆驼尚且需要最后一根稻草,而打开监禁了猛兽的囚笼,却只需要一句朴实的话语……
少年的喊声在管家听来是那么遥远陌生,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下一刻,接二连三的石块、木棍被狠狠丢了过来,啊…为什么耳边越来越吵闹?
但很快管家便感受不到了,即使清晨的阳光已经洒下,他的视野里依旧是一片漆黑,他静静地仰视着无边的黑暗,在那深邃又恍惚的远处,一只通体惨白的眼睛正若隐若现……
……
江渚轻轻拨开了身前烧成焦炭的灌木,他已经在出来前告诫了所有人前世的消防逃生知识,自己带头裹着一块撒了尿的烂布便冲出了地道。
花园里火焰已然熄灭,只留下焦黑的草木还在冒着青烟,即便是用湿布捂住了口鼻,那刺激的烟尘还是熏得江渚有些睁不开眼睛。
“都跟上别掉队了!”行至开阔的空地,周边的浓烟稍稍减弱,江渚转身看着勇者小队和艾米都没有掉队后,也便放下了心。他抬头看了下远处已经烧得只剩下柱子与轮廓的主厅,又是叹了口气,不知道之前往宅院深处去的哈维有没有活下来。
一路上并没有任何阻碍,即便是原本隶属于罗塞蒂家的守卫佣兵,此时也都是无所事事地坐在树下,或是在火场边缘兜兜转转,不时捡一些没被烧毁的东西。
“总感觉错过什么事儿了。”格林背着柯琳斯,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些沉默不言的居民,要是昨天,这些人看见自己,可是恨不得拿着棍子将自己赶出镇子。
“不知道,不过他们不来为难我们,总归是好事。”江渚有些心不在焉,他感到身上像是灌了铅一样疲乏,此时看着格林那张写满了,“我想惹麻烦”的脸就一阵头疼。
将佣人们带出宅院后,江渚等人便在他们再三的感谢中动身往旅馆去了,他可还记得自己那一大包家当,要是丢了估计江渚会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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