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遂宁的待遇,让人眼热。
尚季殿的贵女们纷纷侧目。
“相家女儿出身并不高,如今嫁于长信侯世子,这么快就怀了身孕,若再生下一个儿子,那地位便稳住了,我要是能嫁一位这样英俊的世家公子就好了。”
“咱们哪有人家的福气呢,当时她成亲还是皇上御赐的,你看相老夫人跟太后聊的多热络,人家跟宫中关系可深着呢。”
皇上眼睛扫过这一帮人,酒过两巡,把陆御叫了过去:“你爹来了,你娘呢?”
“回皇上,我娘病了,昨儿夜里发了高烧,烧得昏昏沉沉。”
“有点巧了。”皇上喝着酒。
陆展忙跪下:“皇上,臣妇真是高烧了起来,晨起刚用了药还是灌进去的,此事万万不敢欺君。”
陆展伏地不起,皇上放下酒杯呵呵一笑:“朕不过是随便问问,你也不要紧张。八喜,朕酒喝的急了些,扶朕去透透气。”
眼见皇上出了尚季殿往御花园去了,陆御跟陆展才算松了一口气。
陆府。
庄氏昏昏沉沉躺于卧房。
婢女在一旁守着,时不时的就要拧了毛巾给庄氏盖在额头上。
晨起时熬的药,又熬了一回,端给庄氏喝,庄氏却无法起身。
有个微胖的身影进了陆家。
身影在窗外一扫,庄氏吸了吸鼻子,便猛然坐起,鬓边开始冒汗。
“夫人怎么了?夫人可好些了?”婢女捧着药问。
“你们且下去吧,都退出去,离我远一点儿。”庄氏倚着床栏低声道。
婢女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捧着药碗出去。
“八喜,你去外头守着,谁也别让靠近。”皇上吩咐过八喜,便背着手缓缓走进了庄氏的卧房。
是男人的脚步声。
是熟悉的味道。
庄氏缩于床头,心砰砰跳得厉害。
“这么多年未见,你还认得朕。”皇上坐到床边,伸手抚摸庄氏的脸。
庄氏像是受了惊吓,一个劲儿的往后缩,可床就那么大,哪有什么可躲的地方,皇上的手抚摸着庄氏的脸:“为了不进宫赴宴,你竟自残?”
“皇上,民妇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要装下去吗?既然我来,便是知道了真相,你认与不认,都不影响我的判断。你也不必害怕,若是有其它人看见听见,我杀了他便是。”
“你还是这么武断。”庄氏背过身去:“你一点儿也没变,还是这么狠心。”
“我在如今的位置上,不狠心,能活下来吗?当年的位置来之不易,岂能不小心呢。”皇上抚摸着庄氏的眼睛:“对你,朕一直是心怀愧疚的,当年一时冲动之下,毁了你的眼睛......”
“皇上当年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只想毁了我的眼睛,皇上当年,是想要了我的命吧,如今被你发现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动手吧。”
庄氏的决绝与厌恶,都写在脸上。
皇上试图去摸庄氏的头发,却被庄氏推开。
她本来病着,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把皇上推到了桌旁,一时间茶盏落地,一地的碎片。
那一年,也是同样的一地碎片。
再往前回首,先帝那时也还在,庄尚微也还青涩。
他是前太医庄贺的独生女儿。
前太医庄贺,熟读医书,自幼便聪明智慧,是远近闻名的神医,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伺候在承昭帝身旁,承昭帝大大小小的毛病,都是他望闻问切,一手掌握。
承昭帝看重庄太医,庄太医也经常带女儿到宫里跟公主们一起学习女红针织。
只是庄尚微似乎并不喜欢女红针织,反而对医术很有天分,不但喜欢翻看医书,而且喜欢看她爹庄太医开方抓药。有时候庄太医开了药,也是庄氏看着火熬了,再端给承昭帝喝。
一来二去的,她便跟承昭帝熟悉了起来。
有时候一起讨论药方,有时候一起看医书,或者一起分析药材。
慢慢的,越来越想见到承昭帝,于是经常去宫殿里等他,就认识了郭正禅。
那时候的郭正禅,只是承昭帝手下的小弟。
承昭帝高坐庙堂,郭正禅负责青城武将的管辖。
承昭帝日理万机,多数时间都在忙,忙到深夜,能见庄尚微的时间极少。
庄尚微不好打扰,只能让郭正禅代传书信。
可是书信石沉大海,承昭帝一封也不愿回,反而听郭正禅说,承昭帝就要纳新妃了。
庄尚微为此病了一场,病中郭正禅悉心照料并且转交给庄尚微一封信。信上是承昭帝笔迹,上面邀请月中半夜,宫殿藏经阁一会。
心中有万语千言想跟承昭帝说,月中那夜,雷雨交加,似乎这半辈子过去了,都没有经历过那么大的风雨。
去到藏经阁的时候,庄尚微的衣裙已经湿透,漆黑的藏经阁,连一盏小灯都没有,因为是私下跟承照帝见面,庄尚微又惊又喜,冒着大雨也未敢耽误一分一秒,几乎是拖着满身的雨往藏经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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