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子和陈元吉……
郁罗仙府?
饶是艾简再是如何的意志消沉、心如死水,这时也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将面容一凛,皱起一双眉来。
他知晓陈婴乃是那位在九州四海都凶名赫赫的玉枢真君的子嗣,而陈润子和陈元吉亦然。
不过二方却绝然不是站在同一处立场。
若说陈婴已是投入了陈玉枢麾下,俯首帖耳,甘愿为陈玉枢所驱使。
那陈润子和陈元吉这一众人,则是因着阻道杀身之仇,对陈玉枢深恨入骨,又仗着有郁罗仙府在手,和空空道人的看顾,屡屡来坏陈玉枢的好事。
二方早已是个不可调和之相。
尤是在八百年前,陈玉枢和陈象先互换一招后。
前者被折断了龙角大杀剑,失了随身的剑器;
后者更是被当即打灭了肉身,被陈润子和烛龙大圣等人匆匆救走,再不曾现世,也不知是否还存着性命。
就更是形同仇寇、不死不休了。
这些谈论,在各派各族一向都是个奇闻异事,艾简也从来只是听听就过,并未有多留心。
却是想都未曾想过,自己竟会被卷至其中。
一时之间。
连王述身死的哀恸都被勉强压下,只觉得心下骇然,惴惴难安。
陈婴向来是陈玉枢这方的人物,在陈玉枢被困于洞天,画地为牢时,代替他办了不少事情,也因而与陈润子等人多有不睦,甚至还大打出手,以命相搏过。
而今听得陈婴竟是想将陈珩交给陈润子,以换得郁罗仙府处的一个人情……
艾简只觉得像是听得了一个惊天大秘。
一道彻骨寒意从脊背升起,浸入脑神,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你,你……”
他猛得起身,以手指向陈婴,面容来回变幻了几番,竟是说不出话。
“陈珩竟也是玉枢真君的子嗣……这可真是……”
艾简最终还是颓然放下手,将袖一甩,语气莫名道:“这么久了,身边竟是存有着一个大人物?我却还浑然不觉,倒是可笑。”
再一想起花神府的老友谢覃,竟是自不量力,还想将陈珩收入门墙内。
艾简更是心中百感交集。
只觉得在真正的仙道大能面前。
他和谢覃,皆是渺小如蚊蝇一般,微不可道,不值一提。
陈婴淡淡道:“陈珩的资质不显,你看不出他的真正来历,也实属是正常,连马匹都有上驷、中驷和下驷,又何况人乎?”
“莫非是和玉枢真君互换一招的陈象先已然伤势尽复?”
艾简忽然言道。
陈婴皱眉,摇了摇头:
“他陈象先现下是死是活,乃是一桩万古悬案,我亦是不知。”
艾简目视陈婴,道:“你向来是站在玉枢真君那处的,替他办了不少事情,而今却要拿了陈珩,送给陈润子和陈元吉,卖郁罗仙府的人情?除了陈象先破关而出外,我实想不到你陈婴为何会这般施为。”
“向来站在父亲那处?只此句,便实是真正的妄言了,再说你也猜错了。”
陈婴道:“我先前为父亲所做的那些,不过是顺手施为,好方便讨要一些好处罢了,和陈润子等人的不睦,也不过是虚应故事。
无论父亲还是郁罗仙府,都并非什么善类。虎狼相杀,必伤狐獾!
我若是不改心志,只选取一方而从,若是败落了,那事后又哪能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唯有四处摇摆,左右逢源,才方能在这步步杀机里,觅得一线生机,成就我陈婴一人的无上大道!”
艾简被他的言语震得失神,瞳孔紧缩。
而话毕。
在沉默良久后,陈婴才方又幽幽开口,怅然拍手道:
“不过先前那般两边讨好的心思,已是再做不得,而今,我却是只能始终一贯,站在父亲那处,同郁罗仙府来做割舍了。”
“此言何解?”艾简问。
“在离了南阐州前,父亲曾将我召进‘水中容成度命洞天’,让我见识了一些隐秘。有那等的神通威能,等扛捱过最后一重的纯阳雷劫,过了这命定的天地灾数,郁罗仙府算什么?陈象先纵是伤势全复了又能如何!
整个八派六宗,又有几人能阻父亲的道途?纵是开宗立派,称尊做主,也绝非是什么难事!
亲眼目见了,我何苦还同郁罗仙府不清不楚,早便应该弃暗投明了!”
陈婴笑道:“原本还想将陈珩也送去陈润子那处,顺便最后给郁罗仙府卖上的人情加个添头,好聚好散。只可惜陈珩竟是去往了地渊,如此一来,还真是天道自有定数,却怪不得我陈婴了!”
说完之后,场中一片沉默,艾简脸色阴晴无定。
过得半晌。
他唇角才泛起苦笑来,叹了一声,道:
“你竟把这一番话都说了出来?看来我若不随你同去先天魔宗,只怕今日是难以善了……”
陈婴玩味一笑:
“艾兄,你是个聪明人,心气也高,自当年破门而出后,便是宁死也都不肯重回艾氏,纵然艾氏出言救你一命,也视为是终身的屈耻,还跑去上虞大闹了一场。可而今王述又是凄惨身死,玉宸派你也同样回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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