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公主喜欢莫念,便再也看不见除了他之外的事情。
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因为喜欢,所以心甘情愿的沉醉在他为她编织的美梦里,不愿意醒过来。
跳跃的火苗,将第五言久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笔下勾勒的线条,越发流畅悠远。
*
清晨,自破旧的木质窗沿缝隙露出一缕阳光,柔软的光晕跳跃在林熙的脸上,将她映衬的肌肤晶莹剔透。
墨玦睁开眼,便看见怀里的少女因为阳光刺目,而微微蹙着了英气锐利的眉宇,他笑了笑,轻轻地抚平她的眉,在少女的额头落下轻柔的一吻。
“唔......”
林熙感受到墨玦的动作,眉头拧的更甚,缓缓睁开双眸。
她一醒来,身下坚硬的木板床便发出咯吱一声巨响,好像随时都能散架,林熙一下子清醒过来,眼睛瞪得浑圆,漆黑的瞳孔仿佛一双精致的黑曜石,寒气四射,其中却充满惊讶和......惊喜。
“墨玦!你说好了走的!”
她想起来了,昨天傍晚她来了月事,正疼痛难忍的时候,她和墨玦很好运气的找到了一座隐藏在林间的小木屋,看年份已经很久了,应该是曾经在林中驻守的侍卫住的,虽然里面只剩下了一张破烂的木板床和两把木椅,但也比旁人住在山洞峡谷里面强。
林熙身体不适,晕晕沉沉的时候看见了陆佐前来禀告了墨玦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一双温柔微凉的手,轻轻地托起她的身体,滚烫却恰到好处的热水被喂进她的胃里,带来的温热传到了她冰冷的四肢百骸,一阵舒爽。
一只盛满了热水的结实皮囊,被塞进了薄被之中。
墨玦的身体是冷的,所以他只能如此,稍微逆行内力,使得自己不至于寒冷彻骨。
冰冷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月色自窗外倒映着床榻,洒落满床清冷的银辉。
“墨玦,你要走了吗?”
她难受的问道,眉目紧蹙着,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但语气仍旧是平静淡然的,听不出一点难受的样子。
这样的疼痛她自从十二岁初潮之后,便忍耐至今,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一次却比以往更加剧烈。
林熙第一次初潮之时,她从不知道这是什么,母亲还没来得及告诉自己女子要注意的事情就匆匆离世,军中她只与五大三粗的男子为伴。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死去,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只是一个人躲到军帐内,默默地等待死亡。
还是沧澜发现了自己,她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的每一次月事时间都不准,每一次都疼痛难忍,她曾经私下里询过大夫,却惹到花无岸担忧,亲自诊治她的身体之后,得知是因为年幼的身体积劳成疾,加上行军的奔波,即使是他,除了开一些温补的汤药,也无法彻底根除少女月事来临时候的疼痛。
林熙下意识的攥紧墨玦的衣袖,意识到他有事情要做,又轻轻的松开,做出平静的模样。
再怎么疼痛也没什么,也比不上曾经战场受过的伤痛更难熬。
只是,曾经忍耐着刀山血海也不皱一下眉头的林熙,却卧在墨玦的怀中,感觉到从未有过的依赖和难过。
因为有了爱,曾经能够忍受的,现在变得难捱。
她的声音柔软而服帖,不似平日的清冷。
“嗯,”墨玦低低的应道,眼睛一下也不眨的看着怀里的少女,感觉自己冰冷的心脏好像被淋了一杯西极的葡萄酒,酸涩而甜蜜,让他说不出话来,“围猎出了些事情,需要朕去处理。”
“那好吧,那你要注意安全哦。”
林熙闭着眼睛笑了笑,声音显得很是乖巧,颤动的睫毛似蝴蝶的翅膀,在眼下投影出一小片浅浅的阴影,让墨玦的心软成一片。
这样的林熙,又怎么令他忍心离开呢?
墨玦松开抱着她的怀抱,看见少女精致秀美的脸庞浮现一丝失落,却又转瞬即逝,好像一切不过是他的错觉,唇角衔着浅浅的笑意。
但墨玦知道,他的熙儿就是那么口是心非。
“那朕走了。”
“走吧走吧,快走。”林熙平静的说道。
......
“你不是走了?”她昨晚明明感觉到了墨玦的气息消失,才在酸痛之中沉沉睡去的,而且墨玦的身体比自己还冷,他若是没走,自己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半夜又回来了,见你睡得沉,便没叫醒你,怎么了,熙儿吓到了么?”墨玦回答,眼中笑意溢出,清澈的浅蓝色倒映在林熙的眼中,成了她最喜欢的颜色。
“没有,我醒了。”
林熙坐起身来,看到原本简陋灰败的小木屋,一夜之间多出的一套白玉茶盏茶壶,旁边还多了一个木盆,里面盛满了一盆清水,搭着一块汗巾,一块脸帕,以及一些别的工具,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陛下这么明目张胆的给臣作弊,真的可以吗?”
“朕是皇帝,这天下都是朕的,谁规定木屋里面没有茶杯和水盆了,朕要它有,它就会有。”墨玦的语气很是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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