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做工精致的青玉簪子,从阮北北的手中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叮咚一声清脆的声响。
阮北北好像被那声音所惊醒,她惶恐的在地上摸索了片刻,直到重新将簪子抓到手心,才松了一口气。
林熙看着那枚簪子,若有所思。
这簪子是墨玦登基之后赏赐给阮北北的,她如果一直戴在头上,大概已经五年了,簪子内的冰魄迷魂香早已深入骨髓,看来她还真是窥伺了墨玦许久,阮北北的精神,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等到阮北北癫狂够了,颤动着身体低声呢喃着,林熙才挑了挑眉,不加任何掩饰的寒冷与杀意死死的锁定在阮北北的身上。
林熙冰冷的开口:“阮北北,你抬起头来。”
阮北北摇晃了一番脑袋,默不作声,蜷缩在墙角,嘴中仍旧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下一刻,一声刺耳的尖叫从她口中发出,林熙干净的靴子已经踩在了她的手背,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碾压着。
“不要......啊啊啊......”阮北北痛苦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下一刻便被林熙周身散发出的威压所击垮。
“闭嘴,再抬起头,很难吗?”林熙又一次轻轻的问道,那声音在阮北北的耳朵中仿佛魔音。
她一边尖叫,一边抬起头,直到看清林熙的脸,瑟缩了一下,又瞥到她身后的莫念和阮沧澜,眼中更是充满恐惧,隐藏着入骨深髓的恨意。
“林......林熙将军。”阮北北小声说道,“若您是因为,当初马场上的事情......北北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是我被楚惊尘利用,我不是故意的......”
她故作柔弱的说道,只是,曾经的阮北北如果还是一个弱不禁风是女子,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的她再梨花带雨,就一丁点也不会让人心生怜悯,反而让人感到恶心。
“装疯卖傻有什么意思?”林熙蹲到阮北北的面前,芊白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声音不含一丝怜悯,“你要是真的害怕鬼,那这十年来,日日夜夜被阮家的冤魂缠身的时候,早就该疯了。”
“我......”
阮北北感觉自己被林熙掐住的下巴一阵灼痛,没等到她想好该作何反应,就被林熙的话所惊到。
林熙,为何要提到十年前的事情?
那个墨晔尧能够死而复生成了林熙手下的将领,阮家多了一个名叫阮沧澜的子嗣,那么阮阡陌......是不是有可能,也根本没有死?
直到这一刻,她仔细的打量着林熙的脸,才想到了这种让她心惊胆战的可能。
虽然林熙现在的容貌与幼年的面容已经完全不同,但仔细观察之后,阮北北又是曾经与阮阡陌关系亲密之人,还是能够发现出两人之间几分神似的。
阮北北之所以一直没有发觉出林熙的异样,是因为在她根本没有往这一方面想,在她的心中,坚信着从前阮阡陌容貌与自己相似,并且成功自己给自己洗了脑。
她从未怀疑过阮阡陌的死亡,所以才一直没有将林熙与阮阡陌联系起来,但此时有了这个猜测,一切都能够解释了。
那熟悉的眉眼,那明亮的眸子,精致的五官,粉嫩而绯红的唇,只是没有任何笑容,专注的盯着她......与记忆中的阮阡陌何其相似!
“你是阮阡陌,你不是林熙?!你还活着!”阮北北一声尖叫刺穿林熙的耳膜,她的心中震惊万分,恨意,不甘,恐惧,好像要将她的心灵击垮。
“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些太迟了。”林熙冷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勾结南疆,通敌叛国,擅自越狱,罪不可赦。阮北北,你当初对阮家做一桩桩一件件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会有今日?”
“阮家,究竟哪里对不起你?就算阮寒清未婚而生子,镇国公该给你们母女的,一件也没有少,从小,阮阡陌有的你少了吗?你污蔑阮家谋反的时候,心中可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阮北北,你不怕夜里睡不着觉吗!”
林熙心中对阮北北的恨意虽然早就化为淡漠,但现在看着她,她还是要替父亲,替镇国公问出这些话,阮北北对不起的不是她阮阡陌,而是阮家四百余口,每一个无辜之人。
“不,不......阮阡陌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她早就被在镇国公府烧死了,整个镇国公府都没了,她的尸首化成灰......我才是现在唯一的阮家人。”阮北北面对林熙的质问,不住的摇着头,慌张向后退去。
“陛下已经将雎栖郡主的身份贬为庶人,且,以阮家先祖的名义,将不肖女阮北北、阮寒清除名阮家祖籍,不入阮家宗庙,不得冠以阮家姓氏,此生,不得以阮家之人自称。”林熙厌恶的盯着她,一字一顿。
她还叫阮北北一天,就是在羞辱这个姓氏。
“不可能,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不能如此!你是什么身份,阮天豪都没将我除名,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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