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的眼里今日的长公主是那么的不同。应该说,今日的长公主才像是“长姐”。
她卸下了外表的层层粉饰,她不再像是满身铠甲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的笑容让你真想把心都掏出来,她的话语更是让你觉得要跟她把酒言欢到天明,把这么多年都不曾表达过的姐妹之情好好的倾诉一番。
所以,她们似乎把楚文歌给忘记了。长公主特意交代带来的男奴楚文歌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十六公主阿暖的身后。
阿暖带着微醺的醉意问长公主奇音:“长姐,今日怎么只请了我一人呀。”
奇音的眼中也是泛起水气难得地显出娇羞的姿态:“长姐第一次过生辰日,心内还有些忐忑,不知道姐妹们是什么的想法。所以,今年先请了小十六你来,刚好和我好好说说。”
“原来如此啊。”阿暖裂开嘴笑,更加显得没心没肺:“长姐,你平日里就是太严肃了。我看着吧,怎么这么像女君的影子呢。”
奇音的身子僵硬片刻,脸上依旧保持着灿若桃花的笑容:“女君自有女君的气度,怎么是我可以效仿的呢。”
说着奇音攘了攘垂再肩上的秀发,眼神略微有些迷蒙,像是想起了十分悠远的往事,阿暖无声地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真是许久没有喝得这般痛快了。
“说起来,真是万分感念女君的恩德和信任。在那个时候把牧风笛传给了我。”寂静的会客殿中突然传来长公主奇音看似无意的一句感叹,却让在场的几个人心中立刻掀起波澜。
楚文歌的脸色不变,依然假装着木头人。但是耳朵却是极其机敏地捕捉住长公主的每一个字。
阿暖的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她喝了许多酒,差点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句牧风笛让她犹如一盆清水从头上浇下,瞬间清醒了不少。
“长姐掌管牧风笛时的年纪好像比我如今这个岁数还要小上许多吧。”阿暖把话题尽量往牧风笛上扯。
“是,还小了许多,那时候的我真真是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牧风笛是我们女鲛国的圣物,但具体的真是一无所知了。”奇音自嘲道,“女君教授我牧风笛之法门整整教了月余,我才堪堪领会到入门的基础。”
“真羡慕啊。”阿暖双手支着下巴看着她的长姐。这句羡慕倒是真的,只不过羡慕的并非是可以学习如何控制圣器牧风笛,而是长姐曾经得到过女君亲自悉心教导。这于她们这些公主来说应该真的算是一种殊荣了。
不过从阿暖嘴里说出来的话便又成了:“真羡慕长姐掌控着牧风笛,我只是远远地见到过一次呢,连它是什么颜色长短如何都不知道。”
奇音并不接话,拿起面前的酒又酌了一小口后道:“该是长姐羡慕你们......”
长公主府的会客大殿上,阿暖公主和长公主交杯换盏,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言语中暗藏的试探也是你来我往不露痕迹。
会客大殿再往后穿过一座精致的小花园,隐了行的白芑和元震便摸索在此处。
转悠了半天也未找到丝毫线索,白芑不禁有些气馁:“阿暖公主的消息到底可靠吗?这里联排的屋舍完全没有特别之处。”
元震悄声道:“她也是听她八姐曾经提过一嘴,具体的情况我看其实也不甚了解。”
“那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在这里,到处转转去,也许还有收获。”白芑提议道。
元震随声附和,同时又不免有些担心在会客大殿上的阿暖呵楚文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拿到密钥没有。”
“哪有那么简单,只能见机行事,一次不行下次再来。”
“我这不是怕时间太久,楚仙者的牧风印记消失,露出马脚嘛。”元震愁眉苦脸,“早知道那日他也应该贴上隐身叶再行入城就不会碰上那胡搅蛮缠的十五公主,如今也就不会被长公主点名接见了。”
白芑瞧着元震这殚精竭虑的样子真是颇有意思,她坐在元震提的小布兜里,摇摇晃晃倒是挺舒服,不免张口为他解惑道:“我的这个隐身叶又不是满大街都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如今的存货一共就三片,本来是刚好够三个人用。谁料我变小之后这叶子也极没志气地跟着变小了,功效自然也缩减了。你看就你这样都已经用掉我两片隐身叶了。最后一片只能留给我自己了。他用不上。”
元震重重地叹了口气。
“谁?”突然,从小花园月门处转出一个侍女打扮的女鲛,她机警地四下看了看,却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只见她疑惑地挠了挠头道:“奇怪,我分明听到这里有声音的呀。”
元震此刻被那声谁吓得瑟瑟发抖贴着月门的墙壁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响动。
滋啦,微不可查的波动——他面前的那排普通房舍似乎发生了变化,空气中像是有波纹荡开般快速闪动了一下,元震使劲揉了揉眼睛,却看到卫兵打扮的女鲛凭空出现来两间房舍中间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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