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穴的面积其实很小,除了放置了一张晶莹剔透的水晶棺外,也就只剩下两米宽的可供行走的过道,十分局促。
几乎实质化的寒气不断地涌上来充满了整个洞穴。阙敏站在透明的水晶棺旁,眼神充满柔和地望着躺在里面的人,她伸出手捋了捋棺内之人额边的秀发。
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脸上却不是痛苦的表情,放佛还带着微笑。阙敏觉得她定是睡着了,睡得十分香甜,也许还做了个美梦呢。
沿着她的脸,阙敏的目光一路向下,身上的衣衫破损中还粘着血迹,看来昨夜她是被匆匆送至此处的,连最简单的整理遗容换件外衫都没有做到。更不要说那条鱼尾了,那曾经是她们几个姐妹里最美丽的金色鱼尾。而此时不仅光华不再,鱼鳞都像是被利刃刮过般让人不忍直视。
阙敏的心揪在一起,像是被谁用手大力地捏碎。她快不能呼吸了,她要赶紧离开这里。
当阙敏失魂落魄地逃离寒冰穴时,已然是夜深人静。
她穿过空荡荡的中央大街,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被封闭了的脑子里什么都不存在。
连中央大街的异样都完全察觉不出。这夜其实也没多深,离她去寒冰**才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刚才那无比热闹的大街此刻竟然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只是此刻的她自然全无心思会注意到这些,她踉跄着半走半摔地来到了中央广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中央广场的四周点着巨大的火把,把整个广场照得透亮。这是清水泽女鲛国的规矩,无论何时,这火把是不能熄灭的。
许是走到中央广场时正好耗尽了心力,又或许是广场旁这些大火把的火光让她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慰藉。所以八公主阙敏就这样瘫软在中央广场的正中间。
她低下头,垂到身前的发丝把整张脸掩盖住了。她的肩膀开始抖动,先是十分轻微的动作接着便成了剧烈的抽动。
她嘤嘤地哭泣而后嚎啕大哭,像是忘记了天地,忘记了身处的环境,把自己压抑了整整一日一夜的悲伤,愤怒,心痛全都一股脑儿地发泄了出来。
而同时,楚文歌带着白芑和隐了身的元震把长公主府搜了一圈也没有任何收获。
只是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长公主府内今夜的守卫特别松弛。好像还少了许多人。
无功而返退出长公主府的楚文歌突然被中央广场上那放肆大哭的声音吸引住了。他寻着声音而去,便看到一位女子坐在地上尽情地哭泣。
“是八公主阙敏。”元震小声地耳语道。
楚文歌闪身来到了燃着熊熊烈火的火把底下,静静地站在那里。他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也在观察那痛哭的八公主。到底是何事让她如此呢?
“金色鲛人泪。”元震声音有些激动。
“就是你之前含在嘴里的那个东西吗?”白芑从楚文歌衣领出探出半个头来,眼神中带着莫名的光彩。
元震点了点头默认了。
“那可真是个好东西啊。”白芑摩拳擦掌。
“金色鲛人泪的形成需要女鲛伤心欲绝流出的眼泪。”元震突然心下莫名不安,“她为何如此伤心呢。”
楚文歌道:“过去看看。”
“就这样过去吗?”元震不解道。
楚文歌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默认了,元震的嘴不自然地向上斜了斜,好吧,你是大佬你任性,我听你的。
此刻坐在中央广场火光照耀的正中心的阙敏哭得十分忘我,连有人骤然靠近也没又察觉出来。
楚文歌快速出手制住了她。满脸挂着泪痕的阙敏被一把拉了起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白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走。”楚文歌命令道,不容置疑。
阙敏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你是十六家的小白脸!”楚文歌一滴冷汗下来,重重呼了口气:“跟我走。”本想着先带八公主离开这里,之后再向她打听十六公主阿暖的消息。谁料这阙敏的脚突然像是钉在了地上:“你怎么在这里。”刚刚问完这句话,阙敏又想起了小白脸的主人阿暖独自一人可怜地躺在寒冰**,实在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
楚文歌被这一波突如其来的眼泪吓得猛地收回了手,他怀疑了看了看自己那只制住八公主的手,没有异样啊,自己明明只是吓唬吓唬她,完全没有用力怎么这便哭了。
“嘀嘀嘀——”一阵笛声突然响起。由远及近......
不好!是牧风笛!白芑翻身而出站在了楚文歌的肩头。阙敏被这突然钻出来的小人吓了一跳:“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白芑此时无心向她解释,也没时间打听阿暖的下落了,只见她对着楚文歌身旁的空气说了一句:“元震,三个音节的地方你认真听清楚了!”
而楚文歌瞬间失了血色的脸此刻更是冰冷,他快速伸出双掌结印食指相扣立于额前。只见他的手指上流动着奇异的光缓缓渡入额下眉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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