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师徒三人再次上路时,队伍中却增加了独孤雪,这让洪七和鲁有脚十分诧异,以好奇的目光在钱海和独孤雪之间来回扫视。
钱海老脸一红,喝道:“看什么看!独孤姑娘被铁掌帮贼子追拿,我等侠义辈岂可见死不救!我想过了,还是带她回总舵安置为上。你们……有意见?!”
洪七和鲁有脚对视一眼,然后忙道:“全凭师父做主!”又冲独孤雪抱拳行礼,齐声道:“独孤姑娘!”
独孤雪反倒落落大方的敛衽回礼,道:“以后多承两位少侠指教了。”
几人彼此间打过招呼,继续赶路。钱海走在最前,独孤雪落后一个身位,洪七和鲁有脚并行,却是隔着一段距离,缀在后面。
洪七偷偷对鲁有脚道:“看见没有,这两个人是有故事啊。”
鲁有脚忙道:“师兄,你别乱说!”
洪七撇嘴道:“哪个乱说?昨晚的情形你不是也看到了吗?若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没事,我头一个不信!”
鲁有脚低声道:“师父的品行是令人信得过的。”
洪七噗嗤乐了,道:“然而男人的品行是令人信不过的。再者说了,咱们信不信没用,还要看回到总舵后,师娘信不信。”他还欲再说,忽见前面钱海扭头,冲他和鲁有脚喊道:“你们两个小崽子,躲得那么远干甚!快过来!”
洪七和鲁有脚齐声答应,小跑两步,来到独孤雪身后不远处,却是不肯再往前走了。
钱海瞪了他们两眼,却也不再催促。
路上无事,几日之后,钱海等人就回到了岳阳总舵。
钱海先命人带着独孤雪去客房休息,又对洪七和鲁有脚道:“你们两个,去叫柳长老来书房见我。”
洪七道:“师父,你怎么不先找师娘?”
钱海伸腿欲踢,洪七笑着拉上鲁有脚,两个人一溜烟去了。
过不多时,柳文策来到书房,钱海早已坐在书案后面饮茶相候,见到前者进屋,便请他在自己对面坐下。
柳文策依言落座,静等钱海开口。
钱海道:“柳长老,这次我找你来是有两件事,一是铁掌帮的事。我这次去参加铁掌帮举办的中秋大会,可是遇到不少事……”他便将自己所见所闻讲述一遍,末了道:“最后中指峰一场莫名大火,让宴会草草结束,不过铁掌帮的山门却是立起来了。今后咱们丐帮该如何应对铁掌帮,柳长老你可有主意?”
柳文策一直静静听着,抚须沉思,此时忽笑道:“恭喜帮主,贺喜帮主!”
钱海奇道:“喜从何来?”
柳文策道:“咱们先前所虑者,正是裘千仞锐气之盛,铁掌帮声望之隆。如此一来,江湖中多了一条抢肉吃的猛虎,此虎野心勃勃,四处觅食,不定何时就要咬到我丐帮身上。”
钱海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个祸端。这又有何值得恭喜的呢?”
柳文策笑道:“正所谓成也野心,败也野心。衡山派覆灭之后,江湖上空出好大一块地盘,结果被铁掌帮直接占下,连口汤都不留给其他帮派喝,此举早已引得怨言无数。大家只是看在铁掌帮势力强盛的份上,敢怒不敢言罢了。更何况,裘千仞于此刻不说收敛低调,反而大举举办中秋大会,还搞个什么人头之山。帮主,此等举动看似威慑力十足,实则是在火上浇油,弄得江湖上人人自危,大家只会越发敌视铁掌帮,给他下绊子,使手段,让其在之后的发展中举步维艰。”
钱海点头道:“有道理。看来是我高看了裘千仞,他到底是少了几分历练,不知过犹不及的道理。如此说来,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柳文策道:“就是这样。咱们还可以多多联系江湖上的小门小派,这些门派的人多受铁掌帮欺凌,正好整合起来,在江湖上广为宣传铁掌帮的霸凌行径,引发武林公愤。如此下去,铁掌帮必受群雄孤立,咱们便来一个……”
“坐山观虎斗!”钱海和柳文策同声道,随即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柳文策笑了一会儿,渐渐止住笑声,问道:“帮主方才说有两件事,除了此事之外,另一件事是什么?”
钱海闻听不禁叹气,道:“是独孤雪的事。”
柳文策奇道:“独孤雪?就是衡山掌门独孤飞之女?她之前不是被帮主安置在总舵,后来又走了么?”
钱海涩声道:“她又回来了。”说罢不待柳文策再问,便道:“在中秋大会上,我出于一时好心,救了她一命。实则也不算我救的,若不是那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她定会被铁掌帮的人擒住。可是这个女子认准了我,她说我是公道大侠,要我为她主持公道,报仇雪恨。这不是岂有此理吗?!我当时就严词拒绝了她,可她竟然……那个,以死相逼,我最后实在无法,又没有看着活人去死的道理,于是便把她带回来了。”
柳文策“哦”了一声,问道:“还有吗?”
钱海怔了怔,道:“没有了,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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