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李海不指望斯维尼和布莱德二人会让他进入战术旗舰指挥中心,如果他们真答应了,那么他们离“猪”也就半步之遥了。
他的真正目的是舰桥中心,在那里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的,而且是平时即便是两军深入交流也没有机会参观的一些细节。
布莱德悄悄示意一名参谋赶紧的去舰桥中心让大家做好保密工作,问题是,处于战斗状态的不适号,是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规定的保密工作的。
他顾不上那么多了,和被推出去当替罪羊丧失前程相比,眼下这件完全可以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事情,显得微不足道。
李海有意加快脚步,逼得斯维尼和布莱德不好拖时间。不过,吴桐倒是很配合地关闭了相机,这起码让斯维尼和布莱德觉得好受一些。
有那么一阵子,斯维尼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像是在做梦,一个不可思议的梦。什么时候强大的美利坚核动力航母,在面对一条老式护卫舰的时候,是完全掌握不了主动权了?而且还让人以一种欺凌的姿态降落在甲板上。
参谋士官低声向斯维尼报告,“5301号直升机降落的位置挡住了我们四条起飞道,我们无法起飞任何舰载战斗机。”
“知道了。”斯维尼微微点头,愁容更多了一些。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
连续呼叫对方三次,对方才愿意进行对话,机会难得的情况下,斯维尼是很担心一个不小心就把对方给激走。对方若是四十五岁的舰长,他倒不会太担心。问题是对方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好战勇斗的年龄阶段,此前的交手也充分表明了对方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莽夫作风。他一个护卫舰的舰长,说到底,即便是惹出事来了,大不了丢了职务,还会有多坏的结果?
因此,斯维尼的想法和布莱德的差不多——既然已经选择了这么干,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海走进不适号的舰桥中心,他的一个感觉就是好他妈先进啊,空间也比里奥宁号大许多,整体看上去就透着一股子“使用航母几十年”的味道,而里奥宁号则像是装修结束不久的房子。
油腻,李海脑海里立即冒出了这个词。油腻代表着阅历,意味着资深,说明人舰已经到了合一的境界。
人舰合一。
舰桥中心里的人有些紧张,不少人在忙着遮掩着什么。
机会千载难逢,不用李海吩咐,常海洲、万里扬、吴桐三人就充分调动了自身的态势感知能力,把舰桥中心有价值的地方以及一些细节都记了下来。
斯维尼连忙挡在李海面前,说,“舰长先生,我们马上拿出证据来,你稍等片刻。”
“不着急。”李海笑着摆手,信步逛了起来。
这一下连布莱德都急了,真想阻止李海,可是又担心惹怒了李海,只能寸步不离地跟着李海,与斯维尼配合,不时的遮挡李海的视线。
李海对自己吸引了大部分火力求之不得,常海洲等人那边趁机迅速发动眼睛这双雷达进行探测。
不到三分钟,就有参谋军官端着笔记本电脑来了,里面都是拷贝出来的所谓的证据。李海敢肯定的是,不适号绝对没有任何影象记录,他们的了望哨和雷达都没有发现遂渔9528渔船,当时又没有起飞任何飞行器,不具备获取现场图像的能力。
不过,当参谋军官按下播放键播放的时候,李海微微一惊——还是小瞧美国佬了。他们居然弄到了卫星监控图像,分辨率非常高,全过程的图像显示,在碰撞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不适号没有改变过航向,遂渔9528渔船也没有改变过航向。如此便证明了,两船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这起碰撞事故完全是意外。
李海正在仔细观看卫星图像的时候,斯维尼在另一侧僻静处听取情报军官的汇报,不时的拿眼看向李海。
情报军官汇报完了之后,斯维尼仿佛心里有数了,举步走过来,开门见山地对李海说,“李舰长,此事完全是一个意外,我们希望现在解决,不知道你是什么意见?”
李海颇感意外,斯维尼居然知道他姓什么,这说明刚才情报军官汇报的是他的个人情况。对人民海军来说,李海还是新人,他的个人生物特征留存的较少。此前在飞鲨部队时,包括在木沙航空站,他和美军打交道也就那么寥寥数回,没想到美国佬凭这些有限的生物特征,居然真的把他给对上号了。
“斯维尼将军,你打算怎样处理?”李海眯起眼睛,像极了举起五十米大刀的交通事故无责一方当事人。
布莱德猛给斯维尼打眼神,示意他不要整幺蛾子,赶紧的满足这家伙了结此事。
斯维尼明白了布莱德的意思,忍了忍,说,“既然是意外事故,双方都有责任,渔船没有人员伤亡,就财产损失来说,我们愿意承担一半的赔偿。”
李海像是没听清楚一样,看向吴桐。
此前李海都是使用英语与他们进行直接交流。
吴桐把斯维尼的话翻译了一遍,李海缓缓点头表示听懂了。
他笑着说道,“如此倒也公平。这样吧,不适号回港定损之后,咱们再来聊这个事。既然是双方都有责任,那么所有的损失都应该计算在内。没准我们的渔民还要赔钱给你们维修不适号呢。”
斯维尼和布莱德盯着翻译,他们的翻译反复翻译了三遍,他们才确信没有听错。这一下子就有些麻爪了。
回港定损?
那和昭告天下有什么区别?
不适号哪怕是蹭掉点漆,维修费用恐怕就高于买一条全新三百吨渔船的价格了,但是那是钱的事吗?
傻子都听出来了,李海说的是反话。不过,既然要公平,李海的方案当然是绝对公平的——不适号从后面撞上去属于追尾,属于未保持安全距离造成的事故,遂渔9528有什么责任?
布莱德很不满地看向斯维尼,暗骂道,你要是想搞事的话,没必要让对方登舰,何必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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