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定被看穿了小心思,有些恼羞成怒涨红了脸,拿出套鞋和安全帽草帽掼在地上:“谁要你这破东西。”
说是这么说,其实还是有点小肉疼。
这一双套鞋和一顶草帽怎么不也值个一块钱,平日里穿着下田,真的很好。
可是是他自己撕破了脸要离开,还要拿东西走,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王木森上前,不等谭打雷说,就把草帽套鞋安全帽一样一样放在后面。
谭打雷又说:“啧啧,要按照之前的约定,完不成任务的人应该直接就被开除。文军哥算是够意思了。有些人没技术想要冒充有技术的,完不成任务,文军哥一没要那人退回工钱,也没开除他,只是换了个组,工钱照给。可惜啊,有的人,就是不识抬举,不知好歹。”
王木森涨红了脸,有些羞愧,忙领了钱,签字,然后走开了。
王石磊上来。
谭打雷叹气:“明天就没工钱领了,一天一块钱,还是挺诱人的。总比在家里坐吃山空好。”
王石磊也很后悔,悄悄拿眼睛去看王永定。
王永定故作镇定,转开头。
后面那个是三组的组长。
谭打雷说:“你先把今天的餐票还回来。十一张,一张不能少。”
三组组长刚要说:“中午还不让人吃饭了?”
可是一想,是他们自己要辞工的,没有谁家辞了工还要管顿饭的。
就算李文军肯管,他们也没脸留下来吃。
王永定有些后悔,想:早知道,吃完午饭再闹了。少吃两顿肉。亏大发了。
王木森对自己亲爹的尿性再了解不过了,满脸无奈地说:“这会儿后悔也没用了,赶紧走吧。”别在这里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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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啷啷啷……”
远处校门口一辆大班车摇摇晃晃进来了。
李文军从后面走过来,跟司机说了几句话,递了根烟。
大家远远看见,意识到是李文军找来送他们回村的车,越发感激李文军。
虽然是他们不守信用,李文军却仁至义尽,自始至终都遵守诺言。
大家挨个上车。
李文军站在车子旁边脸色淡定,默默地看着。
有人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有人不敢看他,直接上去了。
李文军数了数:三十二个。王家村的人,也没有全部都走。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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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车开出去,王木森才说:“爸,这事办得不妥。”
王石磊:“就是,被人戳脊梁骨不说,以后都没机会干活了。”
王永定哼了一声:“你们知道个屁,李文军就干不了几天了。你们就等着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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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去教育局、建设局和卫生局同时举报李文军不注重工人的饮食安全,导致工人腹泻,学校工程停滞。
结果,这个举报送到三个局长手里的当天下午,就开始下暴雨,而且一下就是几天都没停。
教育局本来也觉得这件事情是卫生局管,建设局觉得这是学校自己的工程,他们也管不着,所以不约而同都借口下暴雨,工程本来就该停下来为由,回复了举报。
虽然牛头不对马嘴,可是县里有规定,只要有正当理由,一个投诉,只回复一次。再次投诉相同的事情,就不受理了。
卫生局说从食堂和凉茶桶里都没有查出什么问题,觉得应该是天气的原因,所以没理会投诉,还让县一中食堂恢复了正常的生产。
吴校长更没法怪李文军了,因为食堂和员工都是他的,李文军没来问责他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现在是他怕李文军撂挑子不干。
吴校长给李文军打电话,李文军安慰他:“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好。除非,你要换人来做。”
吴校长说:“啊不不不,李文军同志干得很好。请你一定要克服困难干下去。我们绝对的支持你。”
正好留在县一中的工人,都是木工和泥瓦匠。
李文军跟校长要了个体育室,把浇筑混凝土预制件和做模板的工作全部转到了室内。之前做好的预制混凝土构件也全部搬进来了。
一天工夫都不会耽误。
李文军挂了电话就出去接着跟点点玩了。
他们住的这一排地势比较低,前面的坪地势更低。连续几天暴雨,把坪冲得干干净净,现在积水都到膝盖了,形成了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水塘”,看着就好玩。
点点高兴坏了,光着脚在水里跳,在“水塘”里游泳。
李文军也不拦着就在一旁看着她笑。
顾展颜已经没脾气了,只能随他们去了,反正大不了等下回来,从头到尾好好洗一下。
还好不打雷,不然真是太危险了。
这里没有游泳池,河里太危险,所以孩子都没地方玩水,除了洗澡的时候在大木盆子里扑腾两下。
就让他们两玩一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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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村的人回去之后都后悔得不得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刚撂挑子就下雨了。本来因为天气原因造成的工程延期,李文军也会照付工资,他们不干活还能多拿几天工资,好吃好喝的。现在只能在家里干瞪眼。
河里的水暴涨,把农田全都淹没成了一片海洋,连疏通排水都没法弄。
晚稻的收成看来好不了了。原本还指望着晚稻交完公粮之外能多剩下点粮食拿去城里卖点钱,现在也指望不上了。
大家无计可施,聚到一起发牢骚。王永定刚好路过,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就停下来偷听。
“你说怪不怪,我们一罢工,就下雨,好像连老天都听李文军指挥一样。”
“听说有人去教育局、建设局和卫生局检举揭发李文军呢。”
“没用,这事本来就怪不着他。卫生局又没查出来问题。”
王永定一听恨得悄悄跺脚:哎呀,这不就让李文军这小子轻易就逃了吗?他白白费了那些功夫。袁德世肯定没机会了。
里面接着说:“听说李文军还去公安局报案了。说有人投毒,一定要查出来。县公安局很重视这个事情,已经在全县的药房里查,最近有谁买过泻药。”
“现在他报警说有人投毒,建设局和教育局就更不敢管了。”
王永定听了,心猛地“噗噗”乱跳起来。他下意识就去摸胸口的口袋,然后又意识到自己下完药之后立刻就把那个装泻药的纸包扔到水沟了,忙暗暗安慰自己:“不要慌,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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